放学路上,风呼啸而过。
我望着手中的成绩单,心乱如麻地走着。
这是我有史以来考过的最差成绩。全级排名仅有500多名,数学竟还不及格。我不由得攥紧手中的成绩单——那是一张血一样的鲜红色纸,同样,我的心也在滴血。
我低着头走着,不只是因为心情的低落,更是因为对天气的屈服。天地间刮着大风,太阳吝啬地把那仅有的光和热都隐藏了起来。由于逆风,我不由得戴上了帽子,艰难地在风中跋涉。
转过街角,视线余光浮动,俨然现出一抹摇曳的剪影--路旁的一棵老树。
我缓缓地走过去,抬头仰望它。深秋时节,它的叶子已掉得差不多了,树上光秃秃的,仅有几条瘪得发黑的枝条摇晃着片片残叶。
攸地,一阵风猛烈地吹过,那树仿佛一位风蚀残年的老者,发出一阵阵喑哑的籁籁声。我静静地伫立着,看着它在萧瑟的秋风中颤抖。无情的风在撕扯着枝叶,一片叶子开始脱落,它在风的撕扯下含着泪向枝头告别,便做出跳跃的姿态。“唰”一声,在极细微的一声响后,落叶和树枝分离,像起舞的蝴蝶,扑向大地的怀抱。这一扑后,土层下又多了一个漂泊的游子,这游子,从此与他的母亲天各一方,再也不能相见。我抚摸着主干那粗糙的树皮,不禁摇头叹息。
--这饱经沧桑的老树,不正像在苦海中挣扎的我吗?
拾掇拾掇心情,我准备离去。霎那间,我瞥见了躺在泥土中的枯叶,它们在地上铺成一条金黄的小径。踩在这条路身上,听着清脆的咯吱声,我感受到一种别样的快感。
在声声的脆响中,我仿佛明白了什么。大自然正是这样延续生命啊!这一片片落叶,看似是悲哀的消逝,其实是饱蓄着希冀的新生。每当秋冬之际,草木总会凋零,让人不禁触目伤怀。然而,这悄悄消逝的落红,孕育出的是一个多么欣欣向荣的春天。老树正是以这样一种方式,搭起通往代表着希望的春之桥梁。
低头,我捡起地上的枯叶,凑上前去嗅了嗅,在那干枯的表皮下,仿佛蕴含着生命的味道。渐渐地,眼前浮现出春天的景色,桃红柳绿,欣欣向荣,空气中到处都溢满饱蓄着活力的气息。到明年春回大地时,这棵老树的树冠必将环抱着一团绿雾,蜕变成为春的使者,蓬勃整个阳春,整个盛夏。
呼--
一阵车声把我从满目的春光里拉回现实。
梦醒, 我感到有一股充满力量的涟漪在我的血脉中荡漾,使我的心有说不出的畅快。掏出那样鲜红色的成绩单,我快活地把它撕得粉碎。
“就让它随着那些枯叶烂在土下吧!”我想。
第二天,家里的垃圾桶多了一堆鲜红色的碎片。
既然冬天已经到来,春天还会远吗?
——后记
“近日政府正式决定整顿街道违规建筑、打击违法产业,实施拆迁计划。部分建筑将会拆迁,随之的违规职业也会停止……”在一条街道的末尾,一个不起眼的小屋中的电视正日常播报新闻。
小屋中式典雅、清俗的装饰与两旁商店的繁华喧闹、人流不绝的车水马龙相比,显得格格不入。可步入小屋后却是另一番景象:大厅很宽敞,地面由松木或红木板铺垫,两旁置着许多木椅或靠蹬供来访的病人坐,正中靠墙着的是定制中药百子柜,白术、当归、丹参、杜仲……一应俱全,小屋内还有两个房间用来针灸、推拿或其他治疗。空气中弥漫着时浓时淡的中药材特殊的香味,门口两旁种着绿植,站定古朴的正门前,就能嗅到那沁人心脾的幽香。其实,这是一间有300多年历史的老中药医馆。
看台前,一个年仅10岁的孩子,诺晖正盯着电视新闻看得入神“弟弟,拿半斤枸杞过来”不远处正与患者交代病状的坐诊大夫诺尔把诺从分神中拉回现实。诺尔两周前刚满18,脸上和手上没有老中医一般饱经,白衬衣内是黑配篮的长衫,脸部眉目清秀、长相文雅,举止杉杉有礼,透露出少年的稚气与轻狂。若单看他的外表,不少病人怀疑过他的能力,但若看见他问诊时比一般医生还娴熟而温和的手法与眼神中传出的谈定与坚毅,就会产生一种莫名的信任。
接过弟弟拿来的药材,嘱托了几句后,病人就离开了。诺尔随即打开柜子,拿出刻着病患名字的木牌把刻字涂绿(一种习俗,涂绿代表接受治疗,蓝代表身体健康)趁着这个空档,诺晖向哥哥说了新闻的事“我们这会不会也要被拆?”“可能吧”诺尔慵懒地靠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回道“但真拆了的话呢,我们不就可以轻松-阵子了么”“可那……”
“咚咚”外面的老回头客恩迪敲着门“先别说了,一边玩去,我要看病人了”诺尔拿出块巧克力给诺晖“请进,什么问题”诺尔对新的病人开始问诊……
夕阳最后的余晖照进馆内,忙碌一天的医馆到点关门。诺尔与诺晖上了二楼,这是他们的家,兄弟俩躺在沙发上休息,诺尔却想起了新闻的事“真的会拆吗”。不久,诺晖听到楼下几声车响“爸爸妈妈回来了”诺晖父母的身份都不简单,母亲是市政府人员,父亲埃蒙安是著名医生,在第一人民医院工作,是医院最好的内科与脑科医生,也是经营这间药馆的主医师,在休息日也会来坐诊,工作日儿子们若有空闲就自己会来坐诊。
晚餐桌上,诺尔刚想提新闻的事,母亲却像是能读懂诺尔的心一般:“今天政府里头出了事,没经讨论突然决定要强拆违章建筑,连名单都发下来了……”“里面有我们这吗?”诺尔直接打断问道“说着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我们这间医馆居然是重点违章第一位,要求尽快停业。更有意思的是,连着市内其他的小医馆都被重点尖对,那些违章酒吧或者KTV都是轻度”“这不明显就是尖对吗”诺尔又问道:“那什么时候停业”“三天左右吧”这时,一直沉默着埋头吃饭的埃蒙安问向儿子:“诺尔,你怎么对这挺关心啊?平时不是总抱怨说烦吗?”诺尔面对父亲的疑问,说了个不太靠谱的借口“就是这样才关心啊,我女朋友最近想约我去逛”诺晖却挖苦哥哥:“哥哥,你还是别去了吧。你都谈过好几个了,哪个撑的过一个月。我都不知道你用了什么办法让蒂娜尔姐姐对你那么死心塌地,身为南格那么大势力家族集团的千金跟你谈了半年……”诺尔像被戳到痛处一般:“滚,吃你的饭去。才几岁能理解我吗,她们和我下是一路人,谈下去也不长久才分”“别撒谎了。我知道是她们不想让你老再这里干活不去陪她们,你想继续干活才分手的……”
“行了,你俩别吵了”埃蒙安对药馆即将停业的消息并没有感到慌张或担忧,反而谈定地说道:“诺晖诺尔,你们就在干完两天吧,然后就算给你们放个假吧。”
夜晚,诺尔躺在床上却无法入眠,一闭上眼脑中便思绪万千,不禁回想起小时候父亲的一句话“祈祷最多的地方不是教堂,也不是寺院,而是医院的走廊”自那之后,自己便坚定了救人济世的信念。
第二天,埃蒙安与母亲日常的上班。埃蒙安一到医院在自己的位置坐下,同事兼后辈的希华森便跑了过来通知“前辈,院长又找你了”埃蒙安到了院长室后,院长正看着电脑中的收入对着流水“埃蒙安,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别那么诚实务真,病情什么的委婉点说,该做的检查一项都不要少,开药的时候也加点,别担心副作用,昨天你就又差了几个……”
埃蒙安不耐烦的听着,自从这个新院长一上位,自己就一直受不了他的做法。实际上,这个院长的职位是他靠钱堆起来的,他并不是医学方面的专家,却对着医护人员们指指点点,要求他们尽可能地让病人做许多多余的检查、延长正常的疗程、设立等级看病制度,甚至于有一次在未让医生们了解的情况下,私自掺了假药,仅为了多捞点油水。为了防止事情败露,不仅将所有员工的工资提升一倍,还与腐败的政府官员私通一气以度过卫生局的检查。
训叨完之后,埃蒙安走出门外,一直等待着的希华森问道:“前辈,怎么了?”“还是老样子呗,日常的骂我。你还不快点回去看病人”“看什么,来的人里十有八九都是些感冒发烧的小病而已,硬是被说成什么大病。碰到穷人的话就学你一样拿点钱骗骗院长得了”两人边回岗位边聊了起来。
偶然间希华森说道“唉,前天发生了件大事,院长他为了赚更多,拿钱买通了政府部门,要让附近的所有民间医馆停业,尤其前辈你的”“什么?”埃蒙安吃了一惊“他迂腐到这种地步了”“话说回来,前辈,你为什么在上一任院长还在时就开始经营医馆了?根本赚不了多少钱啊,你还得自费去补呢。这次医馆要停业了怎么想啊”埃蒙安只是笑了笑,给了个模糊的回答“医馆已经传了300多年了,不会停业的,顶多算个一两月的休息而已”
母亲的推测没错,在第二天,诺晖与诺尔像往常一样来到医馆开始问诊,在给第五位病人恩迪开药时,门外突然传来几声巨响,几个彪形大汉无礼的推开大门,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诺尔见状暗觉恐慌,赶紧让弟弟躲上二楼,故作镇定地站在大汉们前。领头大汉如同宣告死亡判决般拿出政府开的停业通告:“诺尔先生,从即刻起这间药馆必须停止营业”没有任何礼仪或敬词,大汉们冲出门后大叫让外面等待着的病人们离开,领头则边粗鲁地把从坐椅上抓起,边喊诺尔快走。
诺尔也不知道从哪来的勇气,竟一把上前叫住比自己大了一圈的领头:“等等,至少让我把药开给他吧”领头不耐烦地看向诺尔:“立刻放手!”诺尔仍死死地拽着,领头也不废话,一把将推出门外,再一拳猛击诺尔腹部,巨大的力道把诺尔锤番在墙上,意识逐渐模糊,昏了过去,手中的药散落一地。领头见诺尔已不省人事,便大喊:“兄弟们,砸!”大厅里的大汉立刻对医馆疯狂地破坏。
大汉们砸了近一个小时才离开,躲在二楼的诺晖才敢出来,跑到墙边把哥哥摇醒“诺晖,你没事吧?还有”诺尔扶着弟弟,忍着腹部的余痛站了起来“没事。已经安全离开了”诺尔看着地上的药材,又打开门看到了一片狼藉的大厅,内心仿佛坠落无底黑洞,然后便坐回台前,看着一柜子的绿字的病人名木牌陷入沉思。
诺尔伤势挺重,却直到父亲回来了才接受治疗。埃蒙安检查了诺尔的伤,望着眼前的儿子心疼地说:“你怎么这么傻,都知道叫弟弟躲,自己怎么还去惹他呢?”接连休息了两天,诺尔都沉默寡言,像是在想些什么。
其余的民间医馆也没能幸免,院长的目的达到了,全市只有自己的医院可以看病了,这几天病人增加了一倍多,自己的钱包也越来越重了。可还没高兴几天,收入却又突然回到了之前的状态。医院的病人并没有增多,反倒是失业人员和乞丐突然激增。
埃蒙安由于医院轮休,十天内也只上了几天班,可这却给他离下了深刻的印象:昔日街上的车水马龙如今变得冷清许多,道路两旁多了不少乞讨者和拾荒者,在一些小巷里,则有了更多的“垃圾”,睡在纸箱板铺着的“垃圾”、疲惫的靠墙上的“垃圾”、与野狗争食的“垃圾”、在垃圾桶甚至下水道里找食物残渣的“垃圾”……也有不少被野狗或乌鸦分食到骨头外露成畸形的“垃圾”。不只如此,连强劫和偷窥事件也是时有频发,走在大街上的,要么是乞丐,要么是“肥羊”。短短半个月,城市就变得伤痕累累,犹若人间地狱,散发着贫穷的恶臭。
大约在第六天,诺尔像想到了什么,突然约好蒂娜尔便急急出门,还抓了一堆中药。“儿子,干嘛去呢”诺尔头也不回地说:“女朋友约我去玩,我顺便拿点中药去帮她爸调养调养……”跑出门外与正等着的会见,二人便跑去了。一连持续了许多天。
第十五天,埃蒙安在医院的牛餐时间与希华森聊起了天“前辈,你说全市就只有这一家医院了,怎么病人只多了几天啊。现在的人好像还比之前更少了”“没看见外面的乞丐们吗,那就是他们”埃蒙安说起了半个月前那个问题的答案:“因为,医院宁愿救富贵的坏人,也不想救善良的穷人。”“最近你刷视频吗,网络上对这件事很关注啊。”希华森边刷手机边问“有人把街上的残状照片发到网上了,目前舆论有很大影响”“真的。居然没有被政府压下去?”“嗯。有人说好像是南格家族的人,发了好几回,头几回都被压下去了,可当他们发现是南格家族后就不敢了。有传言还说好像政府也收到了一些照片。”
下班时,埃蒙安在回家路上碰到了老熟客恩迪“呦。您身体还好吗,这次停业没影响到您吧”埃蒙安其实一直挺担恩迪“没事,这还要多谢你们了,要不是你们这几天一直给我送药,还都是配好的了,不然我早变成乞丐了。对了,你们每天都一放在门口就走,害得我没有给你们钱,今天先把钱给你了”说着就拿出一沓钞票。埃蒙安好说歹说才谢绝了。回到家后,埃蒙安打开查看那个装着病人刻名木牌的距子,发现包括恩迪名字在内的许多牌子,刻字都是蓝色“原来……是诺尔那孩子啊”
也是在这一天夜晚,政府突然就宣布允许民间医馆重新营业的通知。
第二天才刚日出,诺尔、诺晖与埃蒙恩就在医馆内等着了。“没想到这次只用半个月就过去了,比之前几次都快啊”埃蒙恩感慨到“诺尔,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懂你的女孩,怎么不去陪她了?开业头几天免费,可是会有很多人来的”“所以我才离下来啊……”。诺晖叫了句:“哥哥,有人来了。”门外传来几声敲门声。
“请进”
“近日,国家政府收到南格家族长女蒂娜尔照片调查事件终于水落石出。经过国家人员不懈努力,在著名医生埃蒙安与希华森协助调查下,该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与部分政府人员因欺诈、贿赂等多项罪名被捕入狱”
——后记
大人们总说我们很像,总说我们有着的性相似格,一样的思考方式,一样的价值观,即使我们相差4岁。
小时候,她喜欢弹琴,我喜欢下棋,她喜欢乐器,我喜欢机器,从爱好上讲我们没有任何共同语言,但我们又会在繁星满天的夜下依偎在一起说说笑笑,听完她讲的故事,我总会哈哈大笑,美好的回忆在脑里流过,就好像过去的日子在时空中飞逝。那时我们的心连在一起。
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们周围的人变多了,我们讲话的时间变少了,相聚的美好已是过去的回忆。
“你就不能跟你姐姐学习一下吗,为什么他这么勤奋,你这么懒惰?”这是妈妈常在我面前唠叨的话语。周围的人都说我不如我的姐姐,我知道她是一个优秀的人,而我这么一个普通人又总是要跟她对比。因为这事我和我家里人的关系变得不好
但我依然敬重我的姐姐,珍惜与她友好的关系。在我的心里依然和她隔了一段难与跨越的距离,即使不说出来,不去想象我的心底还是有所不甘。这样的不甘会在某一时刻转为愤怒,会出一身做出不正确的事情。我们的心不再连在一起。
这样的情况一直维持到我的生日。家里为我买了蛋糕,一家人围在一起为我庆祝生日。我并不开心,因为昨天还因为成绩问题跟家里人大吵一架,姐姐也没有出来说些什么,只是躲在房间里做自己的事情。
她为我送上了手写贺卡以及一些我喜欢的东西,我没有看贺卡里面的内容,我的心里甚至还生了闷气和这样优秀的人在一起,我觉得自己的身上暗淡无光。
要是这时父母冷不丁的来了一句,你今天又长大了一岁,能不能像今天一样成熟懂事,认真学习,可不要白费了苦心栽培。
我终于忍不住了,低着头无声的站了起来,手紧紧的拽着衣角。不然我把头抬起用手指向姐姐,大声的喊道:难道我一定要跟她学习吗?我跟她又不是一样的人,她是你们的孩子我就不是了吗?难道每一天每一刻你们对我说的话都是让我向他学习吗?说着说着我哭了,真正是我无能体现。
我把手中的贺卡扔向一边,哭着跑出了家门,一路跑到了小时候常去的公园,我已经很久没来这了,找到以前的位置坐下,在那里偷偷的哭泣着。父母是找不到自己来的,因为以前都没有找到。我就在那默默的抽泣着。
不一会有人在我身旁坐下,她没有说话,只是把把手放在我的头上,温柔的抚摸着。慢慢的我不再哭了,抬头看向姐姐,她的笑容依然那么美好,也是那么的纯真动人,我不由得张开双手向她索取拥抱。她温柔的抱着我,我不禁感到了温暖还有安心。我又哭了紧紧的抱着她哭了,我没有想到自己受的委屈,也没有对姐姐有任何怨恨。想到的反而是她身上背负的压力,还有她对我的好,就是这样我才越自责,我才越无法停止哭泣,我正是这么的软弱。她好像也哭了,只是细小的抽泣,我们的泪水融在了一起,心再次连在了一块。
现在我们距离山川与大海,她在大洋的彼岸,但是我们相比的时间越长,我对她的亲情就越是浓厚。当我们离得越远时间越久,我们的心会走得更近吗?
天使的喇叭做着恶事可纯洁善良 魔鬼的喇叭光鲜亮丽却肮脏污秽
——题记
“哎,你们听说了吗?伊素她退学了。咋回事啊?这个臭婊子不会把我们告出来了吧?他妈的,你在笑什么?喂,妍珍呐,快回答我啊!你不是说过不会有事吗……”“哼,你——不用担心,我们——永远也不会有半点麻烦,她已经永远抵抗不了了!哼”“啥?你他妈说话直接点!什么叫——永——远?”朴妍珍挑起眼,邪魅地笑着说:“呀?明悟啊,再让我听到你那烂嘴里吐出的垃圾,我可是会像对伊素那样对你呢。你只需要找到我们下一个玩——具,不是吗?哈哈哈哈”
体育馆那张大帘子被拉开,一束刺眼白光从外面照进,映衬出一男一女的身影。“呀耶!让我们欢迎东恩参观我们的秘密基地!哈哈哈”我就这样被孙明悟推进了改变了我一生的地方。
我看着眼前的几个同学们,手心出了汗,可我还是依照孙明悟的要求一步一步走进他们。“喂,东恩呀。我们都等了你好久呢?你怎么能这么懈怠同学呢?下次不要这样了,好——吗?”眼前妍珍的脸色阴沉,似乎话里有话。“嗯,你们——要我来干嘛?”忽地,妍珍轻笑一声:“啊~,你知道吗?伊素退学了唉,那就没人帮我们了。哼,所以啊,东恩,你可以帮我件事吗?”妍珍说着,她的手在我的脸上摸着,凑近了对着我说。“什——什么?”“没什么,只是,我最近买了个直发器,可是,我不知道它好不好用,你不会拒绝的吧!”一抹黑暗的笑容浮上她那凶恶的脸颊。我意识到不对劲,正想抽身,四支手按住了我,强行把我推搡到椅子上,“你们这是犯罪,快住手,不要——不!”妍珍全然不顾,她手握直发器向我走来,“这怎么会是犯罪呢?我只是想让你帮个小忙罢了,你怎么这么小气呐,呵呵。按住她的手!”瞬间,我动弹不得,本能反应就是大喊,可是这里除了这群恶人之外竟无他人,我感到绝望!
体育馆里回荡着我的求饶与惨叫……
“你要什么,怎么了?”“我——我要一瓶酒精和烫伤药膏”那天下午,面对我这满手伤口,慌张又无奈。眼前的校医满脸担忧地看着我。在白色的校服上透出了一抹血迹,我极力遮掩,可还是没能逃过她犀利的眼睛。“你——你这!谁,谁弄的?告诉我!我帮你!”她边说边掀起我的袖子,那留着血水的伤口一览无遗,看着面前焦急的校医,我委屈地哭了起来。“是,是……”那恶魔般的名字正要从我口中脱口而出。这时,校医室角落用帘子遮住的病床里传出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那帘子被里面的人缓缓拉开,我一惊!“是我,是我弄的,都是。”朴——妍——珍,她一脸得意地冲着校医说。
从此,我的人生便落入了深渊。
“东恩啊,梦想?梦想是你们这种穷人才需要的,至于我吗?我长大后,只需要花花钱使唤你们就可以了啊!哈哈哈”“妍珍啊,你知道吗?我的梦想,就是,成为你!”
——后记
“啪——”,一个碗摔落在地,滚烫的粥顿时泼向地面,“你好烦啊,能不能不要老是随便进我的房间!”
中年妇女缩了缩被烫到的手,看着地上的碗,不知所措道:“对不起对不起,妈妈只是看你学习太辛苦了,想给你煮碗粥补补身体……”
女孩不耐烦的打断了他的话,“那你也不能随便进我的房间!”
中年妇女顿了顿,满脸不住地失落,“好,妈妈下次不会再随便进房间了。妈妈收拾一下地面,等会再给你熬一碗。”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出去吧!”女孩仍旧盯着手机屏幕,眼睛也不看妇女一眼。
“燕燕,你不要看那么多手机了,现在快中考了,你要好好学习才是……”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啊!每天都是这些话,我耳朵都起茧子了!”
“妈妈也是为你好啊,妈妈希望你能考上好的一个高中,有一个好的学习氛围……”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诶,燕燕!”燕燕跑出了门。
冬天,寒风潇肃,冷风一道一道刮过燕燕的耳边,冷的她直哆嗦。“如果刚刚没有跑出家门就好了。”她想。家里有暖气,还有妈妈熬的热粥……
此时已是晚上十点,她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禁感到有些害怕。
走着,燕燕遇见了间馄饨铺,馄饨的香气飘散开来。“咕噜咕噜~”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可是她找遍了全身也没有找到一分钱。她出门急,只带了一部手机,手机还因为没电而关机了。
店主人是位非常和蔼的老婆婆,她看到了燕燕,微笑着招呼她:“孩子,肚子饿了吧,要不要来吃碗馄饨呀?”
燕燕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谢谢,不用了,我没有钱……”她不好意思地说。
“没关系,我请你吃,免费的!”
不一会儿,老婆婆便端来了一碗热馄饨。
“谢谢!”道谢之后,她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
吃着吃着,几滴豆大的眼泪掉进碗里,“呜呜……”燕燕哭泣起来,“老婆婆,你人真好,我不认识你你还要请我吃馄饨……”
“怎么了孩子?”老婆婆耐心问道,“这么晚一个人跑出来,是和家里人吵架了?”
燕燕低着头:“我妈妈什么都要管我……我气不过,就自己跑出来了……”
“那你有没有想过你妈妈会有多着急呢?她联系不上你,她比你更难受啊!”老婆婆开导她,“我只是给了你一碗馄饨,你就这么感激我,那你妈妈生你养你这么大呢?你为什么不感激她呢?”
燕燕眨眨眼睛,似乎想明白了什么。
“你吃完这碗面就赶紧回家吧,妈妈肯定十分着急!”婆婆继续说。
燕燕顿然晃吾,“妈妈还在家里等我啊!”
回到家门口,门是开着的。她推开门,坐在椅子上的妈妈顶着红肿的双眼突然抬头,一看是燕燕,欣喜地说:“燕燕?我还以为……我还以为你不要妈妈了……”
燕燕再也忍不住了,扑到妈妈的怀里,“妈——”
妈妈抱着燕燕,“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燕燕回到房间给手机充上电,一开机便弹出来了几条微信消息和几个未接电话,发信息的和打电话的人都是妈妈。
“燕燕,你在哪里?”
“妈妈找不到你,你快回来好不好?”
“妈妈再也不随便进你房间了,是妈妈错了!”
“燕燕,你不要吓妈妈啊!”
不觉中,燕燕的眼眶早已热泪盈眶。
妈妈,对不起,我不该对你发脾气,不会再有下次了!
燕燕觉得,自己突然长大了。
也许,这也是一种成长吧。
每个人都经历着成长,成长使人变得成熟,变得自信。我们每个人早上起床又需要干自己的任务。每个人都需要经历一些坎坷,一旦度过难关,就有新的希望,我们要把握好机会。
阿特出生在一个非常贫困的家庭,阿特刚出生的时候连温饱问题都很难解决。阿特的父母并没有亏待阿特,阿特也天天都吃饱睡饱,但其父母过的并不幸福。
阿特从小就知道了父母的不容易,所以阿特从小学习就非常认真,阿特并没有读幼儿园。阿特小学的时候成绩总是名列前茅,因此,老师也经常表扬阿特,阿特也经常拿到奖学金,阿特拿到奖学金也可以帮助家里,阿特的父母也经常夸阿特乖巧懂事。
不久后,阿特小学毕业升入初中,升入初中前,阿特的父亲在工作时不小心把腿弄伤了,不小心把工作给弄丢了。
这对于阿特家里来说简直就是雪上加霜,给阿特的母亲增加了经济方面上的负担。
阿特上了初中,因为人才济济,所以阿特在初中成绩并不是很理想,但是,上进心如此强的阿特很认真地学习,不久后,学习又提升了不少,,阿特在初中和同学关系并不好,有一次,阿特和同班同学阿赫打架,被老师处理,阿特差点被开除学籍,但是阿特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学校给了阿特改变的机会。
从此以后,阿特和同学关系非常好,大家都一起玩耍,阿特也非常尊重同学。
很快升入了高中,阿特因为有了初中的基础,在高一时学习很不错,但是依靠初中的知识学高中的知识肯定是不够的,因此,在高二的时候成绩一上一下,成绩起伏较大。在高中的时候也非常认真地学习,但是成绩总是达不到以前的高度。所以,阿特也对此事非常重视,阿特也为此研究了多种学习方法,找到了自己适合的学习方法,不久后,迎来考试,阿特考了出乎意料的全级前十。
阿特考上了一所非常优秀的大学,但是学费又成了阿特的烦恼。
因此,阿特在刚上大学的时候,也做了一些工作,刚好也够供自己上大学,上大学期间,阿特也非常努力学习,想让自己考到更好的学校,每天,非常早起,而且一顿饭不超过七分钟。
不久后,阿特考上了研究生,在学校也非常努力,让同学对他刮目相看,还有不少学生经常请教阿特,所以,阿特在班级里也非常受欢迎。但是阿特在读研究生期间,阿特也经常回家看望父母,因为阿特知道父母不容易,所以阿特也经常买些礼物孝敬父母。
不久后,阿特也毕业了,因为优秀,很快被企业录取了,因此,阿特努力地度过困难的日子
从此,阿特明白了成功来源于努力,阿特永远铭记着一句话:成功并不容易。
“啪嗒”一声兮兮手里的陶瓷盘子掉在地上,碎了一地,兮兮立即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处在客厅的母亲听到哭喊声,着急忙慌的跑进了厨房,一把抱起他的宝贝女儿,一边温柔的哄着,一边清理地上的碎屑。
兮兮虽然已经二年级了,但是她连最基本的生活知识与技能也不具备,他的妈妈就这一个女儿,他也只有妈妈一个亲人,所以兮兮从小都是被妈妈宠溺着长大的。母子俩相依为命,每天都是在开开心心度过。
这一天,饭桌上,兮兮因为夹不到盘子里的菜,急得嚎啕大哭。而这一次,母亲却并没有上前哄她,反正倒是教起了兮兮如何使用筷子,兮兮见到母亲变了个样,哭的更大声了,但是母亲却不为所动,她的眼神中含着坚定与悲哀。
母亲确诊了癌症晚期。
这无疑是个晴天霹雳。她很清楚自己已经时日无多,而她更加清楚,自己一旦离去,兮兮将不可能独自生存下去。她不得已要将她最爱的宝贝女儿从他的宠溺里捞出来了。于是她开始写信。她想要通过信告诉以后的兮兮如何生存。她开始没日没夜的写,直到一整个柜子都放不下。然后他叮嘱兮兮必须要按照信封上的时间打开信。兮兮不懂,但是她答应了妈妈。
某一天的学校里,兮兮的同学说她是个没妈的孩子。兮兮很生气,她回到家,刚要跟母亲哭诉,发现母亲并不在家。兮兮走进母亲的房间,拿出一封信读了起来,读罢,母亲突然进入房间。没成想,她非但没有安慰兮兮,反而要求兮兮去将家里的客厅扫一遍。西西见到母亲这样更加不开心了,随即嚎啕大哭起来。但是母亲仍然不理会她的哭闹,铁了心的要兮兮扫客厅。即便兮兮不停哭喊,最终还是被强迫着哭着扫了客厅。二三十平米的客厅,她扫了两个小时。光是学会拿扫把就耗费了她数十分钟。兮兮认定这不是她的妈妈,她想逃,但是她不敢。
接下来几天,兮兮周围的所有人都说她是没妈的孩子。这让西西更加认定了,那不是他的妈妈。于是她回到家质问妈妈,而妈妈却一口否定了这件事。妈妈说她一直都在兮兮身边,从未离去。而这时妈妈突然又对西西好了起来,她答应以后让西西少做一些家务活。而仅仅这点就让兮兮刚才的念头灰飞烟灭了。
即便在之后,兮兮的妈妈还是会要求兮兮做各种各样的家务,但是兮兮却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时间一晃,兮兮带着小升初考到的好成绩,向妈妈报喜。而妈妈也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那样的笑容只有在兮兮小时才见到过。妈妈对兮兮说,最近她的工作特别忙,或许有一段时间都不能回家了,要兮兮自己好好的生活。
兮兮进入了初中。这是一个更广阔的天地,但是由于兮兮自己孤僻内向的性格,导致没有同学愿意与她往来。几乎每个同学都在嘲笑他,说她是没妈的孩子。虽然这种嘲笑兮兮已经忍耐了整个小学,应该早已习惯了,可是她仍旧特别生气: 他气妈妈为什么不能站出来为自己讨回公道?她回到家呼喊妈妈,但是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应答,兮兮才想起来妈妈已经不在家了。兮兮崩溃的跳到床上,自己哭了一夜。然后她想通了:自己的问题自己去解决就好了。于是那时,她开始决定改变自己。努力争取到同学们的喜爱,虽然一开始效果甚微,但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同学们终于逐步接受了她,也不再嘲笑他是个没妈的孩子。兮兮开心的回到了家,这时才发现妈妈已经回到了家里。妈妈过来摸着她的头, 对兮兮所受到的嘲笑道歉。兮兮虽然不知道妈妈为什么就是不肯站出来,但是他最终理解了母亲。
日子一天天过去,学习压力一天增大,中考在即,闲言碎语少了许多。而兮兮凭借他自身的努力用中考成绩在同学面前证明了自己。被重点高中录取,前途一片光明。兮兮正要将这喜报报给妈妈听,而当她推开家门不断呼喊妈妈,妈妈却久久没有回应,兮兮以为是妈妈出门了,于是兮兮等呀等,等了许久,妈妈也未回来。兮兮走进妈妈房间,不知不觉那些信已经被她拆完了,而兮兮,也找不到任何一封未拆信了。
兮兮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她急忙将以前所有的信件全部翻出出来。摆在地上。看着妈妈的笔记,恍惚间她明白了。妈妈确实在很久以前就已经离她而去了。而回看妈妈离去的这些年,她已经成长了许多,已然脱胎换骨了。所以现在她已经不需要妈妈的指引了,她已经长大了,独立了,所以妈妈永远也不会再出现了,她甚至这一点眼泪不值得流了出来,再次拿起母亲的信件,一字一字的朗读了起来……
舅舅好赌,他把家里的钱都败出去了,又欠了好几十万的债,想让我妈妈替他还钱。可是我们家已经帮他还了十多万了,自己也没剩多少,总要留一条活路吧,就婉拒了。不曾想,外婆却生气了,说我妈妈是白眼狼,弟弟欠债了,也不知道帮还一下。她这理所应当的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妈妈欠的钱呢。
我们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外婆肯定还会来找我们要钱。惹不起,我们还躲不起吗?当晚,我们就收拾好行李,去了另外一个城市。可是这个城市的房价太高了,唯有一间房子租得起。据说是因为它闹鬼,人们都不敢住,才会如此便宜。
我们寻了一天,无可奈何之下,租了这间房子。入住几天后,我觉得是别人夸大了,这间房子哪有别人说的那么恐怖。住了一个月之后,我慢慢的对这间房子熟悉起来,甚至大半夜的到处走动,只为了寻到人们口中的鬼。
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我能清晰的感觉到,这间屋子里到处都是低气压,压的我喘不过气来。后来实在是太冷了,爸爸打开了房子里面的暖气,连地板都是暖的,我还开玩笑的说,都能直接睡地上了。
晚上,我热的睡不着,就在我的房间里乱窜,手按在墙上,不小心按到了一个开关,触发了一扇隐藏的门。我打开那扇门,发现里面是一条很长的密道。我心想,人们口中的鬼不会就在这里面吧?
因为好奇心的驱使,我钻进了密道里面,爬了很久,终于到尽头了,那是一扇门。我打开那扇门,门后的场景跟我的房间一模一样,我开始怀疑,是不是我走错了,又回到了原点。我在心里给自己壮了壮胆,爬向门后。
我一进去,房间门就被关上了。我有点害怕,咬咬牙,还是决定继续往前走。这里面真的跟我的房间一模一样,连物品的摆放位置都相同。我打开房门,看到沙发上坐着两个人,立刻关上了房门,因为他们的眼睛是红色的。
我感到很害怕,他们似乎也看到了我,朝我房间走来,我连忙把猫眼堵上。鬼妈妈轻轻地敲了敲门,很温柔的让我把门打开。我像是做梦一般,竟真的伸手去开门,等我反应过来时,门已经打开了。
鬼妈妈抱住了我,小心翼翼的问我是不是不开心,而鬼爸爸抱住了我和鬼妈妈,说让我们不用担心,有他在,他会保护我们的。我感觉有些感动,一时间竟分辨不出他们是真的还是假的,毕竟没有弟弟之前,他们也是这么对我的。不过不同的是,面前这对爸爸妈妈有着一双红眼睛。
他们对我真的很好,吃饭的时候可以看电视,而且不用写作业,想玩什么就玩什么,我慢慢的沦陷了。
一睁眼,我又回到了原来的房子,弟弟正在撕我的作业,我有些生气,这是我好不容易写完的作业,就打了他一下,没想到,他“哇”的一声就哭了。爸爸顺势赶来,打了我一巴掌,把我打翻在地,恨铁不成钢的骂我,为什么欺负弟弟。我说,弟弟他撕了我的作业。爸爸抱起弟弟就往门外走,说我是姐姐,就应该让着弟弟。弟弟也低下了头,小声的说了句对不起。而在爸爸看不到的地方,他的嘴角缓缓向上倾斜,似乎是在宣告着这场“战争”的胜利。
我锁上门,心里默默的想,为什么自己的父母现在变成了这个样子,还不如昨晚遇到的那两个酷似父母的人。 于是,每次弟弟欺负我的时候,我都会躲到密室里,享受着鬼父母的宠爱,慢慢的,我似乎已经离不开他们了。
八月十五那天,妈妈从超市买回来三个月饼,我看了一眼,就知道没有我的份,于是默默的回到房间。妈妈看到我这么懂事,有些于心不忍,就把她的那个月饼掰了一些给我吃。虽然成功的拿到了月饼,但我还是开心不起来。
我拿着那半块月饼,去密室里找鬼父母。我把月饼分给他们吃,又邀请他们去我的家坐坐。他们却婉拒了,说是太热了,他们会受不了的。我抿了抿嘴唇,可是最近的天气很凉快呀。
我也没多想,在这呆了一会后,又回了家。爸爸警告我,说今晚是月圆之夜,不可以大半夜再去乱窜了,我满口答应。
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我还是听了他的话,没有再去找鬼父母。而鬼妈妈发觉我今晚没去找他们后,就来抓我了。她打开了我房间的暗门,来到我的旁边,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一对红眼睛,吓得我哇哇大叫。
而爸爸听到我的喊叫声后,不耐烦的敲响了我房间的门,让我别吵。鬼妈妈也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别讲话。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然后轻轻的下床,来到房间门口,打开房门,正要走出去,鬼妈妈立刻抓住我的手。我皱了皱眉,对鬼妈妈说别闹。而鬼妈妈此刻就像不认得我一样。
我挣开鬼妈妈的手,朝爸爸妈妈的房间跑去,一边跑一边喊救命。鬼妈妈见事情败露,马上抓住我,用手捂住我的嘴,我只能“唔唔”的叫着。
爸爸妈妈听到我的声音连忙从房间出来,就看到了一个女人抓着我的手,下意识的认为,这是我在外面鬼混时交的狐朋狗友。虽然他们满心的疑惑,但还是抓住了鬼妈妈,把她摁在地上。
我很着急,快速的把整件事情的经过大概的说给了爸爸妈妈听。妈妈听了之后,一拍脑门,说她知道怎么做了。原来房东说过这里会闹鬼特意准备了几张可以封印鬼的鬼符,说以备不时之需使用。
妈妈找到鬼符,把鬼符贴在鬼妈妈的额头上,鬼妈妈立刻化作一抹灵魂,从我房间的暗门走了。爸爸立刻找了把锁,把暗门锁上。第二天,爸爸马上联系房东,说不住在这了。
找到新房子之后,爸爸让我先选房间,我选了一个大小适中的房间,弟弟生气了,说我就应该选一个最小的房间。爸爸马上打了他一巴掌,说他把弟弟宠坏了。妈妈也向我道歉,说不应该有了弟弟之后就忽略我的感受。
我心里甜甜的,以前发生的种种不愉快,我都不在意了。因为现在我的父母为了我,打了弟弟。我想,他们心里还是有我的。于是,我接受了道歉,一家人和解了。从此,我们快乐的生活在这个地方。
序幕
“妈妈,电视里这个森林是真的还是假的?”一个幼稚的小男孩用手指着播着动画片的电视屏幕,转头望向妈妈。“真的。”妈妈微笑地答道。“哦,那为什么……”“这肯定是假的啊,你骗他干嘛?”耳边突然响起一个中年男人的尖锐的声音——孩子他爸。
“怎样?让他相信是真的不好吗?”“你脑子是不是有点问题?听我说!”“小点声!”这短暂的交火以妈妈的转身离开而暂停。男孩安静地看着动画片,心中却默默地记下了这一幕——那是男孩记忆中,战争开始的序幕。
噩梦
那年夏天,意大利的独特气候令人身心舒畅,绝妙的阳光使他终身难忘。“哇,意大利的太阳可真晒啊!可快晒死我了……咱赶快回去吧。”男孩摸了摸头上的汗水,狼狈地说。“大街上这么多人打伞……咱也打把伞吧。”于是,三个人,一把伞,继续顶着正午阳光向酒店挪动。
“走快点啦!又饿又热,赶紧回去吃饭啦。”男孩不耐烦地说道。“急什么?”爸爸先发制人,妈妈却不敢说话。男孩不好吞声吐气,只好原地“发烂渣”,心想至少能得到妈妈的“支援”。可是,妈妈对此仍毫无表示,而爸爸又发声了:“急什么急?急有用吗?好好走你的路吧!”妈妈终于坐不住了,转头对孩子说:“别跟你爸吵,咱赶紧回去,谁都想早点回去,不是吗?”
终于,大道的前方终于露出酒店的大牌。男孩已经按捺不住激动的心颤抖的手,把伞推着往前走——“啪啦!”一个清脆的碰撞声,一声听不懂的外语,一场化解不了的尴尬。“瞧瞧你干了什么狗屁傻事!我都说了让你别急!收好你的伞!”老爸突然急得直瞪眼。妈妈却冷静地拉着男孩继续前行。
男孩被吓得不轻——差点吓尿了。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这只算个开始。突然,一个突如其来的喊声像剑一般戳到男孩心里——“回去立马离婚!”这一声“独立宣言”,似乎让整个大街上的人都听懂了汉语。三个人,没有伞,三个人有三个心情。
男孩依稀记得,那晚,他在佛罗伦萨的大酒店里独自入睡。房间里的灯从未变得如此昏暗,诺大的房间里似乎藏着无数的黑影……
第二天,男孩从噩梦中醒来。可惜的是,这仍然是现实。老爸坐到男孩床边,用最平静的语气说出最可怕的话——“有些事,长大后你就明白了。这都是爸爸和妈妈的事情,你不用说什么。不过,你会永远记住这一天!”男孩的恐惧、绝望到了极点——刚刚认识那个词的他,清楚地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妈妈呢?”“不知道。”
那两天,男孩一直在泪海中度过——他不知道命运为何如此,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不知道未来会如何,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回到曾经那个温暖的家。
休战
“一战”结束后,是一段暂时的“休战期”——如历史上的一战一样。还未破碎的家庭给了男孩一个喘息的机会。男孩刚从战火中走出,面对满目苍夷的家庭,他正思考如何应对。
他开始认识到他的家庭跟别人的不一样,开始意识到这个家庭的“凡尔赛-华盛顿秩序”并不牢固,开始思考如何构建防御“二战”的工事。在这期间,他懂得了许多:面对父母的争吵,他会主动避开,避免当“出气筒”;父母情绪不好的时候不要玩手机,尤其是玩游戏;吵架就吵架,“离婚”只是口头禅……
就这样,两年半的“休战”使得男孩积累了无数宝贵的“防御战”经验,破防次数屈指可数。
危机
两年半过后,六年级的他再次遇到了危机——那是汉斯猫的味道。
“你想读哪所初中啊?妈妈想征询一下你的意见。”男孩模棱两可,说:“我没想去哪读,不过还是想去好一点的。”男孩丝毫没想到这会成为“二战”导火索。紧接着,房间里传来了他最不愿听到的声音。
他懵了。“什么玩意儿?我又干啥了?哎,得了,就当没我事,写作业去吧……”经验老道的他决定静下心来,该干啥干啥——就当平常的小型自卫战来打。可是,之后发生的事情让他感到不对劲儿。
“孩子,你可能要做出一个重要抉择了。”妈妈平静地说。男孩直起身来,瞪大眼睛,深呼吸一口——“什……什么?”“爸爸和妈妈打算要分开了……”妈妈突然哽咽了。男孩心想,这话倒不完全是我没预料到的,但是这不带“可能”是啥意思?准备充足的男孩还是害怕了。之前的“休战期”,他也只是把死马当活马医,混一混就过去了——可是没想到这次来的是真的。
那晚,男孩躺在床上,思绪万千。男孩回想起自己那“奇妙”的经历,回想那一次次破防、哭到眼泪都干,回想那一声声争吵、听到耳朵都烦,回想那一次次“离婚”、口水吞不下嗓子眼……回想这一路的艰辛与难过,思考那未来的未知与迷茫。
第三天,他已经做好了抉择——等待“审判”的到来。
尾声
“审判”虽会迟到,但不会不来。七年级的一个星期五,他带着请假条走出了校门,第一次来到那个庄重严肃的场合——人民法院。妈妈以被告人的身份被爸爸告上法庭,形成“婚姻纠纷”,以此“迅速”离婚。
那天下着小雨,天空就像是加了二氧化碳的澄清石灰水,灰暗且浑浊。
法院休息室里,坐着那个冷静的男孩。他理解这一切,知道在旁边法庭里正发生着什么。不久,法院工作人员来让男孩“走程序”,问答、填表、签字……男孩提起笔,扫了一眼文件,做下法律意义上的抉择。
走出法院,他为自己的冷静感到无比自豪。他觉得这几年的波折没有白受——至少,往日的枪林弹雨,铸就了他那颗坚强的心灵。
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题记
“谁在最需要的时候轻轻拍着我肩膀,谁在最快乐的时候愿意和我分享……”伴着由李宇春演唱的歌曲——《一样的坚强》,我开始回想起一个女孩成长的一幕幕,不等思考,我便提笔写下。
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
那时,有一个天真的孩子,在经过一段“作文培训”后,她抱着试一试的心态向某家报刊投了稿……
她等啊等啊,等的已经几乎要忘记,心想,可能是不行吧!没关系,最开始也并没有想收获一份成果,毕竟,这还只是初次而已,作为一个初学者,以后的路还长着呢。就在她已经把心放下的时候,却飞来一份意外的惊喜。
一天,老师在课上递给她一个黄色的信封,她已猜到了什么,但还不敢确定,按耐不住内心的激动,促使有些稍微抖动的手把信封拆反了!好在信封里的纸完好无损,打开那长长的报纸,她来回扫视着,啊!找到了!是她写的文章。第一次,第一次看见自己的文章被打印在报刊上,她是多么的开心!唔……对了,这个孩子就是我自己。
明媚的阳光下,我挥舞着那张有着我作品的报纸,高兴地跳呀、蹦啊!
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
后来的我,逐渐转变为一位朝气蓬勃的初中生,多了一份细心和从容,少了童年时的那份莽撞与稚气。在忙忙碌碌的生活与学习中,我体会到了一种充实。
一个双休日,我决心将一篇自认为不错的作文发表到网站上,于是,我一个字一个字把650字的文章打完了。心里装着满满的自信,以为一定能成,小时候的水平都可以被别人当做范文,更何况现在还修炼了几年。想到这儿,便迫不及待的点击了“发表”二字。
虽然心情甚是喜悦,但还是有点紧张,盯着屏幕上“待审核”三个字看了好久。可结果却似一盆无情的冷水,残忍地扑灭了我的信心。“审核失败!”怎么会,难道我还不如从前?我是退步了吗?一种失望与反思交织在一起,但最终还是被伤心占据了全部。我第一次哭得像个小孩子似的,眼里写满了委屈。
这时,妈妈连忙出来安慰我,“都长这么大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就为这么点事,也至于哭成这样!”妈妈的话虽然简短,却令我止住了泪珠,双目忽地失神。
是啊!我己经长大了,长大了就应该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应该努力提高自己的能力,而非遇到一点小困难就哭得像个“泪人”一样!渐渐地,我的眼中充满了坚定与自信,我想我可以延续童年那份成功的。
子规夜半犹啼血,不信东风换不回。
我的作文一次又一次的被驳回,但我对成功的渴望反而与日俱增,在一次次的失败中,我不断总结经验、吸取教训,即使“审核失败”不断出现在我的视线内,仿佛在嘲笑我,告诉我:放弃吧!你不行!可我坚信自己一定会再次享受到成功的喜悦。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又一次费力的重新打完了一篇文章,这次,审核成功!我虽高兴,但却没有雀跃,因为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因为我相信总有一天,我的文章会成功发表的!这,大概就是坚强吧!在那一刻,我品尝到了来之不易的胜利,学会在重重打击下选择承受,在风雨中从不动摇与跌倒。
回忆结束,我停下笔,翻开自己另一个名为“少年成长录”的本子,在其扉页上提笔写下六个字:越成长,越坚强!
这就是成长。去掉了童年的天真,添加了少年的成熟;消失了童年的脆弱,增强了少年的坚强;没有了童年那份鲁莽,增长了少年那份自信……这个时候,即使哭泣也是一种美丽,因为:越成长,越坚强……
千磨万击还坚劲,任尔东西南北风。
——后记
孟悦喜欢边写作业边喝可乐,孟妈就把可乐开好端过来。
孟悦写完作业,孟妈会帮她检查,把作业本里的各种小错误给揪出来改正,还仔细地用橡皮把她本子上不干净的地方进行一番大扫除。
“妈,下午我给你的作业检查完了吗?”
“好啦好啦,都给你弄好啦。”
孟悦是家里唯一的女儿,在她眼里,妈妈是那么地可亲可爱,只要孟悦开口,她还没有过拒绝的记录。
原先,孟爸看到这一幕,总会假装嫉妒:“呵,世上只有妈妈好,爸爸常常被遗忘。”可这天,孟爸开始劝说孟妈:“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悦悦迟早要离开我们独自生活的。我看我同事的孩子,人家同样有爸妈照顾,但一直自理自立,初中就住宿了,每逢过年过节还能给大家烧一整桌的菜呢。”
那算什么啦,无非是把生菜变熟菜!孟悦闷闷不乐地想。
孟爸好像给孟悦装了脑电波检测,顿时笑了笑,对她说,要不服气,周六试试自己做午饭。“三菜一汤!你要做得出来,我就承认你能自理。怎么样?”
说实话,孟悦有点慌。她可只会让生米变成熟饭。
不过,不能让爸爸瞧不起自己!
“试就试!”
周五晚,孟悦和孟妈开始敲定明天的菜单。
“妈,我要吃炒虾仁、烧鸡腿、煎牛肉片、芝麻油菜,还要喝紫菜汤。”
“好啊,”孟妈笑笑,“别忘了谁是明天的厨师。”
孟悦心底一凉,忍痛割离自己的爱菜,让妈妈想几道最简单的菜出来。
“烧鸡腿和紫菜汤留下来吧,再加个叉烧肉和娃娃菜。”
妈妈不愧是妈妈,想到的既是孟悦爱吃的又容易上手。
菜单交到了孟爸手上。只见他看了一会儿,表示对它很满意,然后还贪心地说自己想试试不吃早餐,空着肚子等女儿的午饭。
“那你试试吧。祝你好运。”
周六一早,孟妈把食材都买了回来,林林总总堆了一大堆。然后分类好,放进了冰箱里。
孟悦默默看着密密麻麻的菜。
“悦悦快来,活多着呢。”孟妈招呼着女儿。“鸡腿要洗干净,然后放调料腌。放油放盐,放点糖,然后加葱段、姜片,放味精……”
“妈妈妈!我一个头两个大!这样吧,你站在旁边,需要放什么的时候喊一声。”
“嗯,也不是不行。首先……”
孟悦在旁边等着。
“你围裙都没穿。”
……
正巧孟爸进来找热水壶,看见孟妈,说:“这怎么行,快走快走,让悦悦自己做。”然后看了一眼孟悦,“自己想办法解决。”
然后孟妈就被迫撤离现场。
还是得靠自己。
的手机。
孟悦掏出手机,开始百度各种菜的做法。
互联网时代就是好。
打开抽油烟机,开火,下油,下鸡腿。不好,油倒太多了……没控制好水量,油锅像战争电影似的噼噼啪啪打了起来,把孟悦的围裙溅上了一个个圆点。
没事,孟悦有化学常识,立马盖上锅盖,关火。
门外的孟爸孟妈看得一惊一乍。
孟悦调整好自己,把一只黑的像煤炭的鸡腿捞出来扔掉。还好事先只放了一只。孟悦想。
有了第一次的经验,孟悦也放下心,开始认真阅读完步骤,默念几遍,便开始重新的尝试。
半小时后,肉菜都做好了。虽然不知道味道怎么样,但看着还行。孟悦看了看煲里的紫菜汤,也可以了。
上菜!
孟悦信心满满地把菜端出来,让父母品尝。
孟妈夹了一只烧鸡腿:“味道不错。”
孟爸喝了一口紫菜汤:“有点怪。”
“哪怪了?”
“怪好喝的。”
“那可不是。”孟悦兴奋起来,自己也拿出碗来喝一口。
“咸死我了!”
全家笑作一团。
爷爷在校门口徘徊,等待的是刚放学的我。因为考试考砸了的原因,我手中紧握着那张被卷成一团的卷子,懊恼的出了校门。人群中突然传出了一句喊声:“阿明,爷爷在这呢,赶快回家吧,快下雨了!”看着爷爷向我微笑,我心里确是更气不打一出来,想着:要不是昨天你那么晚送我回学校,导致考试差点赶不上,我也就不会落得现在这个结果。爷爷见我垂头丧气,于是快步走过来弯下他那挺得笔直的腰,轻声细语的问我:“怎么了,在学校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没事儿,有爷爷在呢。”我不耐烦的推开他,只顾自己一人走着,爷爷也跟在了我的后面。旁边的家长狐疑的瞟了一眼爷爷。
过马路时,爷爷突然拉住我的手,把我往回拽了一把,与此同时,一辆正在高速行驶的汽车从我眼前疾驶而过。没等爷爷说话,我不耐烦地抽回我的手,但还是努力克制住想要爆发的情绪。
“饭好咯,你们爷俩赶紧来吃饭,为了庆祝阿明考试顺利,我特意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妈妈在厨房喊着。爷爷则从柜子里取出一瓶白酒,准备大块朵颐一顿。饭桌上,我一言不发,只是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白饭,这时候,妈妈问我:“阿明,这次考试怎么样,还好吗?”我拿出了那张只有70分的数学卷,摆在饭桌上。妈妈沉默了,但只过了一会,他笑着对我说:“没事儿,考差了也不用太伤心,下次努力就行。”但我还是不能听出妈妈语气里的一丝失望。爷爷缺毫不在意地说:“难怪今天心情不好,不就是一次考试吗,没什么大不了的。”爷爷的这句话,彻底激怒了我,我大发雷霆,对着爷爷痛骂:“你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话,要不是因为你,我这次考试也不至于这么差!”说罢,一手抓起爷爷的酒瓶,用力往地上一甩,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 我和爷爷的感情也随之破碎。自从那以后,我变很少和爷爷说话……
“喂,是啊明吗,你到家了没有……好的好的,你尽快爷爷一听你要回来了,可高兴了。”我挂断电话,望向车窗外久别重逢的故乡,这时的我已经上了高中,成熟了许多,但因为学业的原因,我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在学校的时候,我总是想起和爷爷发生过的不愉快的事情,心里也越发的愧疚,顺便这次回家也好好看望看望他。汽车开到了站台,我收拾好行李缓慢的挪下车,一下车我就看到了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身影,是爷爷!但却和我记忆中那个爷爷有点不一样,他那笔直的腰杆已经变得佝偻,声音也变浑浊了,唯一不变的是他那和蔼的笑容:“ 阿明,你终于回家一趟了,爷爷老想你了。”说罢,拎起我那沉重的行李,我本想告诉他我自己可以拿但他抢先一步说:“走,我们回家!”他像年轻时挑柴运泥一样鼓着猛劲儿在前面走着,到了拐角的时候却停住了,我知道爷爷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只见他左右张望着左脚犹豫不决的抬起,随后就慢慢放了下去。“错了爷爷!应该走这边……”我终于忍不住了,叫住他。
他不满地说着:“我认得路,你跟着我就行。”我隐约记得,爷爷年轻的时候特别能干活,嗓门也大……我这才后知后觉,爷爷老了!真的老了!心中的那一丝歉意不由得涌出来。
爷爷在前头走着,一辆车驶过来,他竟险些被撞了,眼神里透出迟钝的恐惧。他终于展现了他脆弱的一面,身子慢慢蹲下去,应该是被吓到了,他强装镇定的转过头来安慰我:“没事,不用怕,爷爷领你过去”我看着爷爷布满皱纹的脸以及发白的双鬓,爷爷的脸上已然留下了岁月的痕迹,我就这样看着他无言的苍老。我慢慢的伸出手去,握住那一抹沧桑,说道:“爷爷,以后过马路你必须牵着我的手,你得跟我走。”爷爷愣了一愣,像儿时被叮嘱的我那样,缓缓地点了点头。我牵着他的手,缓缓地走过寂静的田野,恍如从前他牵着我的手走过漫长的时光那样。我突然发觉,爷爷老了!真的老了!
爷爷,就让我再次牵起你的手,走进岁月,度过时光,彼此不失过去的温暖。
清明了,母亲说要同我回乡下——东百大街看看。我疑惑,东百大街?又想想,终于是勾起我的回忆——那群流着鼻涕,趴在地上斗虫的小孩。母亲说:“那是你的故乡。”
那么,出发吧。
路途并不遥远,十几二十里路,很快就到了。“清明时节雨纷纷”,正值雨季,蒙蒙春雨模糊了世界,我与母亲撑起雨伞,漫步在大街上。雨水低落的声音,淅淅沥沥,像一章乐曲,很是好听。大街的两边全是古老的房屋,雨水顺着瓦片的缝隙流下,流入两边的水渠,水渠里满是青苔,蔓延于两墙,所见之处 皆是青葱。
雨渐渐停了,我们移开伞,刺眼的阳光射来,我不禁眯起眼,刚才的朦胧已经消失不见,取代而之的是灿烂,世界被这场雨冲洗了一遭。
我正想停下来欣赏这焕然的新世界,母亲却催我,我只好恋恋不舍地挪开步子。
此行目的,是去看望外婆。东百大街的尽头就是外婆家。袅袅炊烟升起,像是春天在雨后给农民的惊喜。外婆是一个农民,自己料理小菜园和花园,我迫不及待地冲进花园,氤氲于空气中的迷人花香像是封存千年的佳酿,芳香四溢。外婆一见我来,立刻喜上眉梢,小跑着迎上来,手里提这一个南瓜,个头很大,像个憨厚可掬的笑脸。外婆提这南瓜,一边走路,一边说知道我们来,专门摘个大南瓜做菜。
一股菜香扑鼻而来,我就知道开饭了,坐在桌上,嚼都顾不上,狼吞虎咽地吃着。外婆十分高兴的样子,笑得合不拢嘴。
饭后,我突然想要去曾经和朋友玩耍的地方看看。一路小跑,凭这那稀薄空荡的记忆,找到了那处地方。栏杆已经生锈,墙的红漆也已淡了,岁月飞逝,故人也已不在,我突然一阵感伤,眼眶湿润,想起我的美好童年。
记得这条街的名字,来自那部《东百往事》,剧中有句话:“世上有一种鸟没有脚,它一直飞,到死时才会停下。”也许我们都是那无脚鸟,在这一生中,不会停下奔跑的脚步。
离开乡下,离开东百大街,心中烦恼和忧虑都释然了,东百,只是我漫长旅途的起点站罢了。
“旦旦,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你跟谁呢?”爸爸抱着我,正在嘴里嚼着苹果的我天真的说:“跟爸爸和妈妈。”“真是懂事的乖孩子,来,再吃一口。”妈妈奖励了我一大块苹果,爸爸笑着用胡须扎我的脸,痒得我直在他们身上打滚。
时间有时就和流水一样,在不知不觉中流了好远,动作快得你想抓也抓不住,想留也留不了。我甚至来不及回忆童年灿烂的阳光、和煦的春风。我还真想自己永远也长不大,像动画片里的彼得潘。可是,我不是他,我只是在找不到边的宇宙中的一个普通的生命,人类始终都要经历生老病死,不管他愿不愿意,所以我也不可能例外。
“旦旦,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你跟谁呢?”好熟悉的问题,他们都厌倦了在一起吵吵闹闹的生活了。我固执的说:“我谁都不跟,我自己过。”爸爸叹了口气,妈妈却在一旁红着眼眶,我变得有些任性了,我想,或许我不做出选择,他们还得在一起。
躺在床上,我借着微弱的月光,伸出手,想抓住什么,但什么也抓不到,心中泛起一阵失落,脸上突然有感觉冰冰的,一种叫眼泪的东西划过脸颊,我哭了吗?我也不知道。
“旦旦,如果爸爸妈妈不在一起了,你跟谁呢?”他们为什么不换一种问法呢?“我跟妈妈。”我的声音很小、很轻。他们已经下定了决心,我知道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了,唯一能做的,就是认认真真地给出一个明确答案。“为什么,跟爸爸不好吗?我可以给你调理生活,再说你就快高三了。”爸爸对我的答案似乎有点吃惊。“因为我妈做菜不怎么好吃,我得照顾她。”我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空气中散发着宁静的分子。
该散的终究要散了,美好的事物也会和流星一起消失在黯淡的星空,我们能拥有的只有照片和回忆,现在,我的感觉已经不重要了,或许,我本不该奢求什么。属于我的东西谁也拿不走,不属于我的,想留也留不了。
在看到离婚证的那一瞬间,我居然感到害怕了,害怕面对事实吗?真是讽刺啊,我不是不在乎了吗?照片渐渐褪色,回忆也渐渐淡化,一切都过去了,孩子注定是父母离异的牺牲品。我只不过是月老在喝醉了酒,酒后失职的一个错误而已。
天空中返起了红色的光,我本不是一个能长期沉浸在痛苦里的孩子,快乐才是属于我的,我的笑容里不会带有任何的无助和无赖,那笑容是发自内心。我推开窗户,深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尽管眼中含有泪光,我仍然能看见这个美丽的世界。
我真的长大了。
我选了一个木雕,给钱后转身要走。老店主要找我钱,我说:“不用了,当……小费吧。”随后跑入阴暗的小巷里。心里却难以平静……
突然,背后传来老店主的声音:“孩子,等等!”我吓得如双腿灌铅,僵在原地,老店主追上我后,一把夺过我的木雕,说:“对不起,孩子,我不小心拿半成品出来卖了你能跟我回里吗,我赔一个成品给你!”
望着老人焦急的神情,我有些愕然、疑惑、与不情愿,但还是支支吾吾的说:“好。”
老店主如释重负,带我回店里。路上,我有些不解地问他:“老板,你要是不说,我也不知道,这样卖了半成品,有更多成品出售,减轻工作,又有收入,一举两得。”
“不不不,以前我也这么觉得,直到我的店无人问津后,我才明白:诚信,比什么都重要。于是我就立下规矩,规范自己的行为。没想到今天竟然又……”
我沉默了,一股愧疚感爬上心头。
我端详着老店主:朴素的衣服和皮鞋上,木屑随处可见,皱纹爬满他的脸颊,手臂上有少许划痕,眼里透露出一种慈祥和坚毅。
不久,我们回到店里,老店主拿着木雕走进工作室。我看见我付的钱 仍安静地躺在收银台上,心里想着老店主刚刚的话。
“咣!”
猛然间,一声巨响从工作室中传来。我快步跑进去,却看到这样一幕:老店主紧握着铁锤,而地上的是那个半成品木雕,此时的它却已经被砸的粉身碎骨!老店主笑着说:“吓到你了?对不起,这时咱们的两条规矩之一:任何卖出的非成品终将销毁。”
虽然他看起来轻松熟练,但眼神中那种悲伤、不舍仍然无法隐藏在笑脸和皱纹下。我头冒冷汗,感觉那股愧疚感愈发强烈,又有一丝纠结。
“你先等等吧,我去拿成品给你。”老店主说完就开始翻箱倒柜。我走了出去,望着收银台发呆,心里难以平静……
不久,老店主就拿出两个木雕:“来,孩子,给你,这是咱们店另一条规矩:欺骗顾客后,必须双倍赔偿。”说完木雕就交到我的手上,此刻,老店主的言语,动作,以及那些规矩让那股愧疚感化作眼泪流下。我不再纠结,将两个木雕的钱交给老店主,把收银台的钱拿走,跑出店外。老店主愣住了,对我喊:“孩子,不用给钱!”
“您不是说过吗,欺骗别人后必须双倍赔偿!”我抽泣地回答,随后一头扎入小巷中。老店主似乎懂了:我一开始给得是假钞。
不知跑了多久,我停下来,将假钞撕得粉碎,摔在地上。随后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
每年冬季,家里要储备很多越冬的蜂窝煤,用于双休和过春节时烧开水。小城虽小,做煤饼的厂子却不少,煤饼的品质也不一样,选择哪个厂子的煤饼就成了一回事。常常是妻子在街上转了又转,每次在就近遇到的送煤人的板车上试买一两块,拿回家放在炉子里试烧,比较煤的优劣。火焰小的自然不要,火焰虽大但不便除渣的也不要,只有当两者兼优时她才选中。可有时是千选万挑,还是不如人意,于是,妻子时常感叹当家不易。
今年冬季又至,春节也临近,选煤的差事自然又落到妻子头上。她仍按往年惯例,今儿拎一块煤饼回家,明儿拎煤饼一块进门,美其名曰“试烧”,结果大都不满意。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她又急匆匆地拎回一个煤饼“试烧”。烧后发现出渣情况并不很理想,但妻子却直说这煤不错。反正家务她做大半,她“说不错就不错,错也不错”,我附和着。
下午有人敲门,我打开门,门外站着一个少年,双手搂抱着十多块煤饼,气喘吁吁叫我:“给您送煤来了。”他身子单薄,稚气未脱的脸上有几道煤污,溷着汗迹,加之他不时在肩上擦,愈擦愈黑。我把他让进屋,叫他去喊大人来搬,他却说:“我就是送煤的!”我这才明白,这就是妻子“试烧”的那个送煤的主儿,竟还是个孩子。
送煤的孩子上下6层楼,跑了十多趟,折腾了老半天,才将200块煤饼搬完。如果换个成年人,用一块方木板端上,每趟可搬50块煤饼,不要多大功夫。即使是这样,他说也比在家里强。家里今年水果山杂滞销、粮食跌价,没有城里好溷生活。他告诉我们,他是外地县城农村里的孩子,今年15岁,是随同村里人到这里打工的。15岁,正是我儿子的同龄人。于是妻子动了怜悯之情,在结清事先讲好的每块煤饼两分钱的工钱之外,还送他一小袋橘子,并嘱咐他好生跟大人们干。
少年要走了,妻子招呼儿子帮他将板车推上坡去好出院门,那孩子说不用了,他有力气。他一手捏着钱,一手提着那袋橘子,蹦蹦跳跳地下了楼。我站在窗前目送他,见他将拴在板车上的绳索套在瘦削的肩上,低头弯腰,一步步吃力地向街上走去。
楚升是在南方的某个小农村长大的。12岁那年他被父母接去了大城市读初中。
可能是在乡下野惯了,来到了大城市却让他在心里产生了不适应。对于从小到大都在农村的黄土上奔跑的孩子来说,城市平坦的水泥路走路都不舒服。他渴望回到农村去,去找他的外婆和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们。他依恋那里的空气,他离不开被鸡鸣的吵醒的早晨,他忘不掉傍晚村里榕树下的蝉鸣。他想回去!
他跟父母说,父母说他要珍惜能来大城市学习的机会,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还告诉他说,这是许多人想要都要不来的机会,要他懂得珍惜。他跟外婆说,外婆又告诉他,再忍忍,过几天就能回去了。可是几天又几天,渐渐地他也就不再信了。他开始琢磨其他的方法。“以前,老听到隔壁的刘姨骂她儿子‘如果,再不听话就把你送走’没想到那天之后阿鹏真的再也没回来了。如果我也不听话是不是爸妈也会把我送回去呢?”所以,为了能回去他魂牵梦萦的地方,他“上房揭瓦”“无恶不作”就盼望着哪天爸妈忍不了他了就把他送回乡下。可父母就像知道他的想法似的,并不如他所愿。 怎么办?他不知道。
日子偷偷溜走,楚升要上初中了。父母给他安排了附近比较好的初中。可“叛逆”的楚升却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个学期。成绩也成了班里的倒数。父母对他也没法儿,只好趁着寒假把他送回乡下,看看外婆能不能“治好”他。
而对于楚升来说,他的愿望终于实现了,他万分激动。他终于回到了那个小村庄,可他却发现村子也变了样,一个崭新的陌生的村庄展现在他的眼前。村庄成了他陌生的样子,它变了,变得不一样了。楚升不敢相信他眼前的一切,这陌生的地方真的是他日思夜想的村庄吗?他不敢相信,他跑去找外婆,他要亲口去问她!他冲去外婆家,“嘭!嘭!嘭!”,他 焦急地拍着门。不久外婆出来开了门,此时楚升的眼泪夺眶而出,像断线的珠子止不住地流。
“怎么了?怎么了?我的乖孙?别哭咯,别哭咯!有什么事我们一起说!没事的没事的……”外婆抹去楚升脸上的泪,安慰道。“外婆……外婆……怎么变了啊?……怎么村子变得不一样了啊?!”楚升哽咽地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外婆拍了拍他的背“这有什么好哭的?只是村子翻新了而已啊!村子翻新啦,现在我们村也算是跟上时代啦!”“可……可是我不想我们村变!翻新了,村就不一样了!就不是原来的村子了!我不要!”说着他哭得更厉害了。“乖咯,乖咯!只是村子翻新而已,村子还是那个村子啊,没有变!”“不,不一样了,变了就不是原来的那个村子了!”“怎么能这样说呢?难道外婆和以前长得不一样了就不是外婆了吗?”“当然不是!外婆就是外婆无论长什么样子都是外婆!”“对呀!外婆无论长什么样都是外婆,那难道村子改变了‘容貌’就不是那个村子了吗?其实啊,你要知道,村子的样子不是你爱它的理由,而是因为你对村子的爱,让你爱上了它的样子。只要你心中还有它曾经的样子,记住它给你带来的回忆,那它就还是那个你爱的村子啊!这是不会改变的。”
“嗯!但我想和您留在这一起生活。”“假期时间可以,但该上学的时间就得回去了哦!”“可是,我想和您像以前那样,一起在村里住!”“那怎么能行呢?你现在已经是初中生了,不像以前小学了。你要学会慢慢承担起自己的责任了,而你现在的责任就是努力学习,为将来的人生打下基础啊!”外婆接着说,“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有自己需要承担的责任,或大或小,但都无一例外,我们每一个人要学会承担,知道吗?”楚升点了点头说“知道了!”“如果以后想外婆了就给外婆打电话或者放假的时候来看外婆昂。外婆在村里也会想你的!”“好的,外婆。”“好!乖孙子!来,抱一个!”说着楚升和外婆抱在了一起……
再后来,楚升努力学习,慢慢担起了那份责任……
夏夜的微风经过半掩着的窗户吹动着窗帘,轻抚着少年的脸颊,余川合上已经翻得有些许破旧的书,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好奇着外面的世界是不是也如书中的一般美丽,真想出去看看。余川辗转反侧,但还是抵不过疲劳,抱着心爱的书本,伴随着阵阵蝉鸣缓缓入睡。
天还未亮,余川背着一个有些许陈旧的偌大的背包,蹑手蹑脚地走到客厅,生怕吵醒还在睡梦之中的父母。余川将一封辞别信轻轻放在桌上,环顾了这个生活了十几年的家,叹了口气便走出家门。余川穿过一大片玉米地,来到村口,一个和余川差不多大的少年朝他招了招手,小跑过来,拍了拍余川的肩膀:“这一走可要打破先例了,真的要离开吗?”余川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坚持道:“祁霖,难道你不想出去看看吗?非要一辈子困在这方天地吗?”“那很是无趣,走吧!”祁霖眼中顿时泛出了光芒,俩人回头向自己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做出最后的告别,肩并肩地走进竹林。
余川所说的那片天地是个因祖先时的战乱而自我封闭的村庄,但流传下来对外界山水描述的书籍最是吸引余川,他曾向父母提出过出去看看的想法,但父母因为流传下来的旧思想而一再拒绝和警告。然而对于十几岁的余川来说,父母越是反对,便越是向往,好奇。
竹林不是很大,但天空只是微亮,虽然祁霖有在家里偷出封存的地图,但也很难看清远处的路,只能看着眼前的路摸索着前进。第一次深入竹林的他们很紧张,两人紧紧的凑在一起,未知的害怕扑面而来。天渐渐亮了,路也看清了许多,但困难也接踵而至,越往深处走,杂草越多越高,路也越发难走,还要时刻提防着坑洞和蚊虫。余川和祁霖一步深一步浅地往前走着,好几次都无法保持平衡而摔倒了,他们也只能站起来拍拍腿继续前进。
一路走走停停,余川似乎发现了什么,疯狂地向前跑去,挥舞着双手清除跟前的杂草,嘴里喊着:“阿霖,快来!快来!前面……好像是……”余川猛地停下脚步,望着前方激动地喊道:“竹林尽头!”祁霖顿了一下,拉着愣住的余川朝着光亮的那个方向走去,闭着眼睛踏出最后一步,猛地睁开眼睛,被眼前的景色所震惊,所吸引。余川张大嘴巴,不可思议的环顾四周。青葱而又辽阔的草地上长着点点小花,小溪更加清澈静谧,各种各样的鸟儿的叫声此起彼伏,凸起的山丘,凹着的盆地,远处的羊肠小道……无不令他们欢喜,惊讶。村庄里并无如此辽阔的天地,余川和祁霖躺在地上,青草如此柔软,如此芳香,露珠如此甘甜,他们享受着外界的美好。
许久,祁霖的肚子咕噜噜地响了一下,余川才发现他们已经半天没进食了,他从怀里掏出两块饼,一块递给祁霖:“吃吧!别饿坏了,吃饱了继续前进,真是好奇!”很快,他们吃完了饼子。
充满力气的俩人继续前进,他们爬过山丘,与蝴蝶飞舞,与蜜蜂嬉闹。顺着羊肠小道走到了山顶,俯瞰整个山底景色,犹如掌握整个世界,美景尽收眼底。瀑布的声响震耳欲聋,飞溅的水珠形成一层层薄纱,仙雾缭绕,美的不可方物,让余川身处人间仙境,脸上激动的神色久久未褪去。
他们走在路上,突然草丛里窜出一只兔子,眼尖的祁霖看到后,便追了上去,边跑边说:“阿川,天天吃饼子,终于可以饱餐一顿了!看那只兔子。”余川心领神会,也跟着跑进了树林,躲在一棵树后面,兔子跑进树林后见四处没人放松了戒备。突然一支箭“休”地窜了出来,射中兔子的腿,祁霖立马跑上去,抓住了还在不停挣扎的兔子,笑道:“不愧练了多年,跟着你父亲去打猎也不错嘛!虽然只是后山不大的地方,但也能学到很多,在下佩服!嘻嘻。”
余川本想要过去,但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手一顿,抬起弓拉满,在松手的前一秒,对祁霖喊道:“蹲下!”祁霖下意识地蹲下,看着一支箭在头顶飞过,傻了眼不禁腿抖。祁霖后面暗处传来一声吃痛的吼叫,余川箭步向前,拉起祁霖就开始疯狂地跑,饥饿的老虎在后面紧追不舍,仿佛下一秒就要扑上来撕咬他们,突然祁霖绊到藤条,连拖带拽地扯着余川滚了下去。滚到底,余川感觉天昏地暗,扶着头坐了起来,所幸俩人并无大碍。余川望了望山上,老虎并没有追上来,余川松了一口气,拍了拍祁霖的腿,说:“阿霖,我们逃过一劫了。”祁霖还没在恐慌中缓过来,还在大口大口喘着气,紧紧地抓住了余川的手。
余川拉开祁霖的手,去捡四处散落的包裹。天渐渐暗下来,知了在树上叫个不停,余川和祁霖紧紧挨着坐在火堆旁,手里拿着兔腿,抬头看着漫天星辰,祁霖语气缓慢地说:“阿川,几天来又经历了这么一遭,我好像有点想念父母。”余川淡淡答道:“嗯。”他何尝不是呢,毕竟是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第一次独自出远门,遭遇了如此危险,似乎外面的世界并不是全都是美好的,但是这也是外界的一部分不是么?出来探索并不只是寻找美景啊,还要经历好多好多不可思议的冒险。余川咬了一口兔腿,说:“我也想念,但外界还是吸引着我,我想探寻更多不一样的风景,虽然很危险,但未知的惊喜和冒险就很令我兴奋呀!我想游遍山水!也许外面更适合我们和我们的亲人居住呢?”祁霖眼里闪着光芒,翻开余川的那本书,指着书上说道:“好啊,那我们……”
两位少年在星空之下谈论着未来,也许余川一开始就没选错,他的好奇终将变成热爱,热爱将会成为前进的动力,他也许就在想,往后余生游遍山川美景,他们的故事还在继续。
瞿星是个平平无奇的普通初三生。
他的生活也和普通的初三生没有什么区别,是每天早上五点多强行爬出被窝,是抱着提纲疯狂背书的早读,是吃饭洗澡二选一,是累的要命的体育课,是枯燥无味但又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的数学课,是40分钟最后几分钟奋笔疾书只为按时交作文的限时作文课,是被疯狂期盼但又在不知不觉中到来的星期五下午……总之,一切初三生该有的样子,你都能在瞿身上看到。
在某个星期五下午,瞿像往常一样,拖着行李箱和背着满包的书回到家。深秋的夜晚,秋风刮的瞿的脸上染了红。扯下围巾丢到一旁,扑倒在床上,对着枕头一顿乱捶后,才恋恋不舍地坐起身坐到书桌前,打算写完成一部分作业。
今日的心情非常不好,或许是作业太多,或许是数学课内容太多太复杂,又或者是——楼下在吵架的流浪猫太吵了。
瞿站起身,楼下一花一白两小家伙正不知道干什么。瞿对这两个身影熟悉的不行,小区里很常见的两只流浪猫,人们经常可以在小区的绿化带中见到它俩。
瞿想着应该是食物不够分了吧。便从剩菜里夹了两块鱼,用袋子装了下了楼。
到了地方,那两只流浪猫正喵喵叫着什么。瞿走过去,将鱼肉放到地上,可那俩小朋友正搁地上瑟瑟发抖,压根不看一眼面前的肉。
“北方的天是冷点”,瞿想着。
连猫带鱼,一手一只抓起来。瞿带着两只猫往单元楼外走。两只小东西还在瞿手里抖着。
单元楼下有个避风的小角落,但石板冰冷,瞿还是放不下心,快步往回走。
“瞿星!大晚上干嘛呢!”是楼上114号房的王婶。
“婶,这猫呢,天冷得很。怕给他俩冻上。”瞿指了指角落俩。
“这天冷,放这里也不行,照样冷。”王婶摇头,“冷的很,要找个合适的环境才好力。”
瞿为难了,母亲有猫毛过敏,带着俩回家是没可能了。单元楼里的住户大多都有养猫,领养人难找的很。瞿和王婶面面相觑,似乎都在为两只猫找个舒适的环境。
“门卫室试试看吧王婶,老人家挺和蔼,我想试试看。”瞿星试探着问了问。“只能这样看看了。”俩人叩开了门卫室的门。门开了,老人面容和蔼:“咋了娃?有事找叔啊?”
讲明了前因后果,老人竟答应的很爽快。
到家后,瞿看着桌上大堆的作业,转头去看读物了。
也是,需要个舒适的,合适的环境呢。
“最是激动人心的一刻来了。现在我宣布,在全国第xx届中小学生书法比赛中荣获初中组的第一名是——来自江北中学的江淼同学!大家掌声欢迎她上台领奖!”舞台上,镁光灯打在江淼青春的面庞,带着蓬勃的朝气,也带着一身的骄傲——这已是她蝉联第一名的第三年了。
下了领奖台,耳畔传来许多祝福的声音,江淼对这场面早已见怪不怪,脸上扬起了客套的笑容,一一回应着声声祝贺。
带着一身的疲惫,江淼回到了家。
淡淡的月光从窗外照进来,浅浅地映在房间的地板上,投下柔柔的光辉。
轻轻打开书柜,看到了是她熟悉的书目。
目光在一本本书上游移,不知道该拿出哪一本,本本都是江淼最熟悉不过的,有厚厚的红楼梦,薄薄的连环画,深奥得她至今看的似懂非懂的论语。……一本本书都是她多数能倒背如流的。
书架上,一本早已泛黄的书引起了江淼的注意。一种莫名的心情跳动了一下,只是微微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把最底下那本早已破旧不堪的一年级教科书抽了出来。
轻轻地翻开,“嚓啦啦”的一响,泛黄的书页硬邦邦的,江淼先是一愣,然后不禁笑了起来。她想起来了,快上二年级的时侯,边看它边洗脚,一不小心,手一滑,它就像一只泥鳅似地滑进了水盆。
一页页翻开,先是拼音,然后便是教写简单的生字了。虽然上面的字迹都随着水迹模糊了,却还是大致辨得清楚。朦胧中,江淼似乎看见一个女孩,用又白又软的小手,紧紧地抓住铅笔,一笔一画地写着,写得歪歪斜斜,脸上却满是童稚的欢喜。
一字突然映瞒了眼帘,满页纸上都是歪歪扭扭大小不一的一字,一开始的“一”,画得像蜈蚣似的,压抑得让人难受。后来的虽然算不上清秀漂亮,至少也没有一开始的难看了。在书边的角落里,江淼看到了一行稚嫩的字体:wohuixiezile(我会写字了)。虽然是拼音,但她还是看明白了,那个女孩,在满满的一页上画满了“一”字,最后欢天喜地地在角落里写上了一行拼音。明丽的阳光从发丝里穿下来,圆圆的小脸上映满了纯真的微笑,就像浮在水面上的阳光一样灿烂。
继续往后一页页翻着,每一页都有东倒西歪喝醉酒似的字迹。有一页上的纸不知为何破了半张,一看到这,江淼就立马明白准是和父母闹别扭了。从小她就有这个毛病,一来气,碰到什么撕什么。
一页页翻着,有一页上画了两个小人,歪歪扭扭地杵在纸上,不知正说着什么,对话早已模糊,但一种久违的心情在江淼心上悄悄滑过。
小时候的字迹,现在看上去非但不陌生,反而感到了分外的亲切。字迹从小学一年级的幼稚,到上了初中后能连续蝉联三年全国中小学生书法比赛的第一名,江淼自觉的自己的变化真的不小呢!但是心里的童真似乎并没有变,只是随着岁月的流逝结了一层厚厚的茧,随着这本旧书一页页翻开,那茧,一层层地打开了,童心飞出来,童年的快乐像漫天的阳光一样撒了下来。……
静静的月光洒在手里的旧书上,虽然书页早已泛黄,江淼却看见了童年的笑,童年的泪……
几场大雨之后,夏日的炎热也渐渐消去,气温开始降低,渐渐树上的叶子开始飘落,突然意识到秋天已经来了。还没有来得及脱去夏装,秋天就这样悄无声息来到我们的身边。
傍晚,我在河边钓着鱼,往外望去,欣赏着这难得一见的景色,秋天的傍晚虽与其他季节的没什么大不同,却也有它的独秋,是一个感伤忧愁且充满离别的季节,却又是收获着团圆的日子。多少人在这个季节思念着他人,又有多少人在这个季节如愿以偿等来了心里思念的他们。
过去的时间已不复存在,可是,留给我最多的是时间中的记忆,我曾幻想着让时光倒流,但我毕竟做不到,所以在我的内心中过去的生活给我留下的只是完美的回忆……幼儿园时有许多美好,也发生过很多趣味的事情,每当我想起这些事情时,都会暗暗发笑。
“这是我先看到的玩具车”“是我!”这俩个在争抢玩具的小男孩分别叫刘宇和陈轩,是我从小到大的死党。“好了,你俩别争了现在它归我啦!”雨晴霸气说道。她就是我的好姐妹,我们四个当时简称班里的“四小魔王”,从小到大,形影相随感情特别深厚。
“同学们注意听,今天下午咱们学校会有地震模拟演练,一听到警报声就跟着老师有序地撤离到操场去,知道了吗?”“刚刚老师说了什么?”刘宇一脸无知。“别管了,我们待会照做得了!”我跟陈轩迎合着“对呀对呀管它呢!我们来搭城堡吧!”
午睡过后,我们都像往常一样约着上厕所。我们一路打打闹闹,说说笑笑地回到课室,“啊?人呢?他们都去哪了?”我们四个挠挠头,四目相对。“噢!你们有没有记得早上老师说什么?”“嚯,死定,要地震了!”我们四个不约而同说道,惊恐万分。
“怎么办呀!怎么办呀!”雨晴忐忑不安,急得直跺脚,在面前晃来晃去。脚步声不断加重,我们的心情也随之愈加沉重。“先别慌,我们先确定是不是要地震了!男子汉大丈夫,别怕,我保护你们!”刘宇也焦虑不安,为了安抚大家的情绪只好强装镇定。
此时四小魔王在地面上匍匐前进,耳朵贴着地面,“咦,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我好像感受到地面一直在震诶!”“对!我也是。”“看来地震真要来了,我们得赶快逃跑了!”
“我怎么会飞了?”我悬挂在半空。我左顾右盼“你们咋也飞起来了!”“老师空降来救你们啦!你们在干什么呢?早上又没听老师讲话了吧你们四个小魔王,是防地震演练,不是地震!”就这样莫老师一手抓起两个,霸气地迈向操场,此时此刻,我们就是全场的焦点。
回忆,总是那么美好,甜蜜统统都在其中。流连在回忆中,自己好似时光的旅行者,看着时光隧道两旁的人们,看到了过去的自己,儿时的玩伴,还有青春的同路人。自己闯下的一个个祸端,你的所有第一次,完整而又琐碎的一幕幕都是那么得美好。
现在的我十五岁,我们上了初中,四小魔王也踏进了不同的校园,走上了不同的人生道路。我们并没有因去了不同的学校而变得生疏,我们的故事仍在继续。
“快来啦,有鱼上钩啦!”“来啦来啦!”“等等,让我们四个跟这条大鱼合张照!” “三、二、一看镜头!”快门按下那一刹那,我知道这一幕又将成为我人生中最完美的回忆。
我们一点点从青涩走向成熟,从无知走向懂事,友谊见证了我们成长走过的历程,它不会丢失,更不会被别人偷走,因为这是属于四小魔王最完美的回忆。
进入腊月小镇上年味十足,家家户户都在准备着过年所需要的东西,并且一家人都期盼着过年,一家人和和美美,团团圆圆。
家人们都在准备着年货,割肉等等,小朋友们则期盼着自己家人的回家。小镇上好热闹,鞭炮声,打鼓声,唱歌声,各种声音响成一片,环绕着整个小镇。
此时,安月和她的表姐陈云两个人正抱在一起睡得十分甜美,突然,安月的妈妈赶过来把安月叫起来,让她去给小镇里的街坊邻居送年货,随后又赶去厨房忙今晚的年夜饭了……
安月和陈云整理好自己的东西后,一起去完成安月妈妈交代的任务。路上他们遇见了从小到大的玩伴,周阳和刘星,他们也是按父母的要求去送年货,于是他们约好完成后到安月家见。
一个小时后,这四个人都坐在安月家的客厅,安月坐在沙发中间,看着电视,陈云坐在靠近座机的左边,刘星则坐靠近门口的右边,各玩各的,平时最爱说话的那三人今天都沉默了,似乎都不怎么高兴,而周阳自己单独一个小沙发,静静的看着他们。
过了一刻钟后,安月耐不住了,叹了口气,抱怨道:“唉,今年又是吃我妈包的韭菜饺子,年年吃,都吃腻了!”刘星也叹了口气,说道:“你妈妈还能包饺子给你吃,我今年都不知道去哪家吃饭,我爸妈到现在都还没回来。”陈云仍是闷闷不乐的样子,说:“我爸妈已经两年没回来了,说好今年一定会回来的,到现在都没有一个电话!你们两不都比我好!”周阳似乎已经对他们的抱怨习以为常了,没有安慰他们,对着刘星说:“刘星,你来我家吃吧,我家里人都欢迎你!”刘星说:“都怪不好意思的,但现在只能这样了!”突然,外面车喇叭向了一下,刘星眼睛
前一亮,飞得一样冲了出去,没过一会,就低着头走了回来,嘴里小声说着:“怎么又不是他们。”刘星已经盼他们盼了好多天了,每次有车经过都会冲出去看两眼……
天渐渐黑了,街上的灯笼也亮了起来,站在阳台,一眼望去,红彤彤的一片,十分喜庆,都是年的味道!
安月家开始吃饭了,此时安月明显感受到陈云的爸妈可能回不来了,但是陈云还仍然看着手里的表,期待着爸妈回来。可家里的氛围,没过多久,陈云也感受出来了。她不停地问安月的妈妈是不是自己妈妈又回不来了,面对陈云的疑问,安月妈妈也不想伤孩子的心,但又不能骗她,便抚摸着她的背,跟她说:“孩子,你妈妈刚刚打电话回来说大雪封山没办法回来了,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听到这个消息后,陈云不说话了,坐着饭桌上低着头,安静地吃着饭,安月在旁边安慰着她。
另一边周阳家,因多了刘星也热闹了许多,也因为这样,他们在吃饭的时候都明白的不提他的父母,这时,门外传来汽车的声音,刘星的眼睛又亮了,但又很快的收了回来,周阳拍了拍他的肩,说“出去看看吧,这次万一真是呢?”刘星摇了摇头,说:“还是算了,等下又是白高兴一场。”看他这样,周阳一个人出去看了看,“啊,真是叔叔阿姨他们”周阳赶紧回去拉刘星出来“刘星,他们回来了,快去!”刘星一听,立马冲了出去,“爸,妈,你们终于回来了,我想死你们了”刘星跑过去,抱上他们!周围的街坊们也过去向他们问好!
又回到安月家,此时,他们已经吃完饭了,都坐在沙发上看春晚,时不时还发出欢快的笑声……一下子,就要倒计时了,“五、四、三、二、一,新年快乐!”他们不约而同地向对方祝福!外面的烟火绚丽多彩,新的一年开始了!这时,电话响了起来,他们都看向了陈云,陈云在他们的注视下接起了电话,“喂,妈!新年快乐!”陈云笑着说。挂了电话后,陈云眼睛,嘴巴都笑弯了,对安月他们说:“太好了,我妈说雪已经被清除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和我爸明天就能回来了!”他们听了,都替陈云感到高兴!
第二天,陈云如愿见到了她的爸爸妈妈,一家人团聚了,别提他们有多高兴了……
在欢声笑语中,新年也接近了尾声,陈云和刘星的父母也要到外地工作了,这分分合合早已成为他们成长的一部分了,与他们告别后,安月,周阳,陈云和刘星四人就一起进入了学习模式,因为他们马上就要面临高考了,那在这里就先祝他们顺顺利利,旗开得胜吧!
流云自天际流向红彤彤的落日,晚霞烧遍了天空,几只晚归的鸟儿在云霄间穿梭,翅膀的拍击,不久就只剩几声逐渐远去的鸟鸣。山顶的雾气终年不散,却在此时一同融进了温柔的晚霞里,将浓烈的紫红调成了浅浅的一片绛色。这片耸入云端的高山,千百年来为山脚的人们圈住了一方水土,却也困住了他们。
南南此时可没心思分身去看欣赏这份独一无二的美景,父母今早刚出发回城,他们要沿着唯一一条通往山外的路,乘坐县里的公车,前往千里外的大城市漂泊求生。这是这里年轻人的惯例,当他们一有能力走出这座贫瘠的大山时,就会像羽翼丰满的鸟儿一样,离开他们生活的巢穴,奔向远方,把自己幼小的孩子和年迈的父母,留在这里。山路蜿蜒盘旋,父母一早就出发了,临行前甚至没留下一句告别的话,只在他们出门时,突然窜进了一条……南南低头望着怀里不断扑腾着想舔她脸的小黄狗,把泪水尽数抹了干净。她把小狗举起来,盯着它水汪汪的眼睛,“你叫……”南南想不出一个好名字。“就叫你狗好了”
喜欢小孩子大概是所有小狗的天性,自从进了南南家,狗就每天缠着南南,在家就围着她的脚边打转,让她挪不动步子。南南已经六岁了,村里没有学校,爸妈说等他们在城里买了房子,就把南南接过去读书。于是,南南便天天带着狗出去疯跑,田野上一株野花,草丛里的一只蟋蟀,清凉的溪水,吵闹的蛙叫,有趣的东西,有很多很多。奶奶还给狗系上了橙黄色的小铃铛,南南每次遇到好玩的事,都会在村里呼唤狗,就会从不远的地方响起,再狂奔过来。南南听不到铃铛的声音了,就会小声地叫唤“狗——狗——”狗仿佛也通了灵性,在远处用汪汪声热情地应答着,再叮叮当当地跑过来。南南也咯咯地笑着,用小手抚摸着那柔顺的毛发,把那双粉红色的小耳朵折下去,惹得狗皱起毛茸茸的小脸,用温热的舌头舔起小主人的手。不知不觉间,夕阳又悬在山顶,晚霞染红了天空,可南南再也不觉得孤单。
“南南,你看谁回来了。”带着狗登入家门时,南南听到奶奶说。她抬起头,已经一年没见的爸爸妈妈正站在眼前。她哭着抱住了他们。
“南南,我们这次回来,是想接你去城里上学。”妈妈说。“过两天我们就启程,你以后都跟我们在城里住,跟城里的小朋友们玩。”南南愣住了,她从记事起就和奶奶住在这个小山村里,从未想过离开这里。在她眼里,这个村子就是全世界,她感到一片茫然。
“我们在城里买了一栋大房子,你以后……”爸爸妈妈兴致勃勃地跟她解释,可她都没有听进去。
离开这里……那奶奶怎么办,狗怎么办!
她急了,忙说:“我不想去。”
“那里有很多像你这么大的孩子,你不用像现在这么孤单。”
“你是害怕吗。不用担心,爸爸妈妈会一直在你身边。”
南南知道,父母的决定已经无可挽回了,她只是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不停地说:“我不去,我不去……”
爸妈劝的烦了,便不再理她。“你不出去,哪知道外面有多好,人这么能一辈子待在这个又穷又偏远的地方。”“算了算了,小孩子不懂。”
夕阳已经沉入了山顶,晚霞已由绛色变成了紫红,微弱的霞光映在小女孩哭得斑驳的小脸上,怀里的狗似乎懂得主人的难过,没有像往常一样四处扑腾,只是乖顺地趴在主人的腿上。
当她登上通往火车站的长途汽车时,又是傍晚,狗兴奋地跟了他们一路,还帮忙把主人的东西驼在背上。南南看着它,眼睛红红的,嗓子发出哽咽的声音,摸摸它的头。准备发车了,厚重的车门吱呀一声关上,把试图上车的狗关在了外面。南南紧贴着车窗,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她看着狗歪了歪头,似乎不知道主人为什么要坐上这个笨重的大机器,随后又发疯似的奔跑起来,想要追上飞速远去的主人。清脆的铃铛声又响了起来,狗大叫着,铃铛比任何时候响得都要急促。狗似乎意识到主人这一去可能很久都不会回来了,它跑得更快更急了,可那车却也很快将它甩在了身后,铃铛声越来越远……南南抬起被泪水模糊了的双眼,看见狗停住了脚步,它的背后,夕阳染红了天空,云霄中一只离群的鸟茫然地飞行,隐入云层,不知踪迹。
多年以后,南南站在大厦中,仰视着高楼林立中漏出的一点天空,红了眼眶:“似乎好久没有看见过夕阳了。”
那年夏天,蝉鸣格外聒噪,窗外的树木郁郁葱葱,但也没能挡住六月的骄阳。这是我晚来了一年的晴天。
——题记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小希脸上,她正趴在桌上,望向窗外,清风把她带回了过去……
“你有没有什么想考的学校啊?”
“还没想好。”回答的是我同桌小秦。
“哦……那,要不你跟我一起考清大吧?”
“也不是不行。”
“怎么?这么不情愿跟我考一个大学?你可千万别落榜!”
“哼,小心你成为我的学妹!”
……
“小希,你猜我考没考上清大?!!”
“你激动得就差把录取通知书拿来给我看了,还让我猜什么。”我叹了口气说道。
“额哈哈哈。”小秦尴尬地笑了笑,“那你怎么样?”
“那个,我……额……哈哈哈。”我有点不知所措。
“怎么了?你不会……”
“哎呀,没事儿。你先走一步,我呢就……”我停顿了一会,“复读。”
那年夏天,我怎么也没等来晴天。明明是盛夏,天却迟迟不放晴,天沉沉的,十分压抑。一瞬间,两个人都说不出话,只是静静地坐着,就这么坐着。我们似乎都知道,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正在飞速流逝。
良久,小秦开口道:“我在清大等你。”
……
我开始了我的高四生活,与高三并没什么大不同,但我只能在月底拿到一个小时的手机。当我拿到手机那一刻,第一件事就是给小秦打电话,而她也会立刻接通,像是一直等着我的电话。我会跟她分享最近做过的题,她会给我描绘有趣的大学生活,我更想考清大了。
……
我们好像变了,电话那一头总是传来忙音,通话时间变得越来越短,我们逐渐没了话题,聊天也变得尴尬起来,而电话也不知不觉停了。
我并不奇怪,两个人离开久了,便会变得生疏,当我决定复读那一刻,我心里就知道了,只是没了她的鼓励,我学习那股劲也跟着不见了。
……
我遇到了同为高四生的小季,她也想考清大。我们很聊得来,还约定好相互督促,一起学习,一起努力,一起考清大。她会给我讲题,会帮我放松心情,会给我分享她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知识,会给我加油打气。我的生活回到正轨,信念更加坚定,势头也更加强劲。
困了就拿起书站在教室后面听,闲下来就不自觉的背古诗背单词,吃饭时手里总会拿着复习资料,晚上总是在床上开着夜灯研究题目。走廊外永远会有读书声,教师办公室挤满了疑问与难题,教室黑板上的励志名言换了一句又一句,不变的是顽强拼搏的少年们。巨大的压力压的我喘不过气,但班里的备考氛围却无时不在推着我向前走。我也曾累到不行,几欲放弃,但小季每次都会鼓励我,陪伴在我身边。
今年的盛夏是晴天,是晚来的晴天,骄阳正好,疯长的枝丫随风摇荡,窗外的蝉鸣陪我走进了考场。走出考场那一刻,我知道,再苦再累,我都撑过来了……
“小希,你看什么呢看的这么入迷?”小季的声音把小希飘出窗外的思绪拉了回来,回忆中断了。
“没。想起了一些事。”
“哦对了,社团现在招新招的火热,你要进哪个?”
“啊?进什么社团?”小希脑子乱乱的。
“对啊,你不进社团挣点学分,大学毕不了业怎么办?”小季也被小希讲懵了。
“哦对,是大学。”
是的,高三的小希选择了复读,高四的小希替她考上了清大。人生中的伙伴,无论小秦还是小季,都曾陪伴小希成长,都给小希的青春添上了独特的一笔。她告别了高中,告别了她热爱的盛夏,开始了她的大学生活。
落叶飘然知秋风,蝉鸣依稀悄隐停。盛夏结束,少年前进的步伐却从未停止。
痛苦是爱的彼岸……吗
——题记
“喂120吗,我的儿子自杀了,快来救救他!”这是雨染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段。
医院中 ,雨染母亲着急的询问护士:“我的儿子怎么样了?”护士耐心地劝导,她才冷静下来。悔恨地说:“我明知道这孩子有这种倾向,我真是该死啊。”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哭声,这哭声感受不到悲伤,只感受到深深的绝望与后悔。
对于现在的雨染母亲来说,等待成了最痛苦的事,一分一秒都是煎熬。终于,门开了,主持手术的医生阿走了出来。雨染母亲立刻跑上前,满怀希望地看向医生。“病人脱离危险,但还需住院观察。”听到这,虽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但还是狂跳不慢,她在担心着儿子。
雨染醒了,但感到悲伤,不是为自己自杀而悲,而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家人而悲伤。阿来探望他时,阿从他毫无神采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光,那是对生的渴望,那既然害怕死亡,又为何去拥抱死亡?阿的好奇心是永远不会满足的,“你好,我是主持你手术的医生阿,就是阿的阿哦。你身体健康吗?”雨染听完点了点头。“听你母亲说你有重度抑郁,可以说说是什么导致成这样的吗?”雨染一愣,随囗道“这个问题跟医生的治疗有关系吗?”“没有,单纯的个人兴趣,我对心理学还挺感兴趣的,说不定我可以帮帮你。”雨染遭遇了许多不幸,这是第一次有人想了解他。“阿医生,真的可以帮我吗 ?我……”阿止住了雨染的嘴,“周未我休息,在医院附近龙门咖啡厅见。”虽然雨染不知道阿谋什么,但他现在真的想脱离这糟糕的情绪里。阿却看着忘了自己的雨染心中暗自作痛。
周末 ,雨染早早地坐在咖啡厅中等待阿,阿终于推门进入,雨染的双眼亮了起来。阿一坐下,雨染便握住阿的手“医生,求求您帮帮我,我不想要再死第二次了。”阿劝他“冷静,冷静,不用这么热情,直接叫我阿吧,这里又不是医院。那么来说说是什么情况吧?”
经过阿短暂的了解,雨染从小发现自己对爱有偏差,觉得自己不同与别的孩子,给自己帖了个“怪人”的标签,这也导致雨染从小到大都不合群,每当同学嘲笑他怪人时,他心里的石头又加了一块。他也尝试过接受这种爱,但他觉得这是不被允许的,于是他一直藏于心中,心中的压力,将他压倒,想不开了才自杀的。阿听完,皱了皱眉。
“你只不过是单纯缺爱罢了。”
“什么,医生,不对,阿,可是我的家人都很爱我。”
“那你想被爱吗?”
“我……想。”
“你依旧想被爱,所以在你心中认为自己不配被爱,造成你现在的摸样,没有将自己的烦恼同她们诉说。心中的压力将你压跨。你需要一个树洞,诉说你的不幸,这样你心中的大山才能释放出来。”
听完阿的话,雨染回想起以前父母都想与自己谈心,但他不想让父母担心就避开了话题。阿饶有兴趣地看了他,握住了雨染的手“我可以充当你的树洞哦,也可以当爱你的那个人。”雨染呆住了,阿接着小声地说“你真忘了我吗?”“什么?”“不,没什么,你可以把心中的烦恼都说给我哦。”雨染哭了,这是他第一次因感动而落泪,他真正意义上有了依靠。
在阿的帮助下,雨染脱离了抑郁的苦海。雨染很感激阿,但他心中却对阿抱有爱,是的,他喜欢上了阿。阿也明白,阿从小就喜欢他。
雨染觉得这是不被允许的,他决定藏于心中。但又一次相遇,阿却先说出口了,雨染害怕,紧张,他逃走了……
回到家中,他心底的困兽再次冲破牢笼,他的情绪失控,耳边充斥着恶魔的低语“你根本𣎴配被爱!!”他感到痛苦,这时,他看向窗户。但他不想再倣不负责任的人了,与阿的回忆出现在脑海里。他知道,自己并不想死,只是一味地逃避,他是时候正视这份爱了,这时他做到了,不再依靠阿,自己解决,真正意义上成长了。他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过了这次,他就去见阿!
夕阳下,两名少年愉快地玩耍,那是他们的初次见面。其中一个较害羞的孩子介绍着自己“我叫雨染,请问能知道你的名字吗?”另一个孩子笑着说“不用那么害羞啦,我叫阿,就是阿的阿哦,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朋友啦。”
——后记
或许在灰暗的角落里,也有美好的碎片发着光。
——题记
迷失
初夏的阳光从繁密的枝叶间透射来,地上印满铜钱大小的粼粼光斑。这确实是一个令人愉快的好天气。
侧身躲过楼道间堆积的垃圾,穿过寂静的走廊,推开门时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
“你就是委托者?”
死神理了理幽黑的长袍,将镰刀不动声色地藏到了身后,与面前缩在沙发上的女孩对上了眼神。
女孩没有开口,只是点头。
“为什么寻死?”
死神试探着,对这位委托者有些摸不着头脑。
“因为……我好像找不到活着的意义。”女孩眨了眨眼。
她的眼睛其实很好看,但却像一潭死水,毫无波动,一副什么也提不起兴趣的样子。
“我尊重你的选择,也会实现你的委托。不过,”死神叹了口气,“我会给你两个月的时间,作为你对这个世界最后的告别。在这期间,你随时可以反悔。两个月后,你要做出正式的选择。”
布满灰尘的门被轻轻关上,屋内又是一片死寂。
对她来说,与其说告别,不如说是消磨剩下的时光。她生来孤独,没有坚定的目标,没有憧憬的未来,没有强烈的情感。她的生活就是如此平庸、潦草,甚至是无意义。
她又一次召唤死神。她得到了三张电影票。
不同于普通的电影,它可以令人亲身代入到电影的情节中,与电影中的人一起体验经历喜怒哀乐。
港湾
夕阳西下,晚霞如飘扬在天空中的轻纱,暮色温柔。
女孩叩响面前的屋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位温柔的妇女。她看着女孩的脸,愣了愣神。
“你个小崽子,终于回来了……算了,来吃饭!”
女孩注意到,妇女的眼眶有些湿润,眉眼却是带着笑意。
“孩子在学校读书可不是给我们争气嘛,好不容易回来一趟……”
妇女的丈夫在厨房和客厅两头跑着,也不忘护犊子。
餐桌上,夫妇俩默不作声地给女孩夹了满满一碗的菜和肉,异口同声说着多吃点。
“我还怕你住宿不习惯呢!幸好,你把自己照顾的很好。我们的女儿啊,长大了……”
妇女的眼里又是心疼又是欣慰。
饭后,妇女拉着她试了新买的衣服。
“怎么样,你妈我的眼光不错吧?怎么瘦了这么多,你在学校一定要吃饱饭……”她絮絮叨叨地嘱咐,她懵懵懂懂地点头。
女孩觉得很奇怪,明明和他们素不相识,却又如此熟悉并向往。心里不由得一软,依稀找到了家的感觉。
待了几天,她告别后离开了这里。回头却看见夫妇还在窗前望着她,脸上写着不舍。她朝他们挥了挥手,又迈出了步子。不知道他们会在窗边站到什么时候,或许是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弥漫雾气的远处。
女孩的心里有些动摇,好像她随时回到这个家,他们都会热情的欢迎她,充满爱意的拥抱她。像是在大海漂泊的帆船,终于找到了港湾。
光影
下课铃打断了老师滔滔不绝的讲课声,校园一时变得喧闹起来。
女孩的心绪正飘着,却被另一个女生拉住:“你这个速度是吃不上饭的!”
于是,校园里又多了两抹狂奔向食堂的身影。
正值盛夏,暑月蝉鸣。空气中的闷热也消散不了教室里的热闹。
“我跟你讲,昨晚我做了个很离谱的梦:不知道怎么惹的,我被芭比四姐妹追着跑……”女生说得激动,蓬松的头发又炸了几分。
分享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永远都有话可说,这样的感觉好像也不错,女孩想着。
“回你座位去!”女孩的同桌把书包放下,“下午什么课?”
坐在女孩前面的正在埋头内卷的男生抬起了头:“等等!有体育……”
下午的阳光十分灼热,轻风一吹,热气扑面而来。
“女生在前,操场跑三圈。”
一旁的树木都无精打采的,懒洋洋地站着。被烈日直直照着,步伐也提不起力气。
“哇……竞走都比这快了吧!”
“闭嘴,你自己开一条道跑去!”
“再慢点!再慢点!三圈啊!”
一双双回力鞋踏着不齐整的节奏,汗水洒在骄阳炙烤的操场上,太阳在他们的脸庞上描画着光影,洋溢着笑容的少年意气风发。盛夏的青春是肆意,张扬,美好而热烈。
女孩的心里更加动摇了,那是她没有经历过的体验。从来没有意识到,青春最好的年纪可以这样过。
旅人
天刚破晓,微微明亮的天色中仍有几颗被遗忘的残星,散发着黯淡的光芒。
女孩离开了站台,坐上了前往远方的列车。
旁边的乘客是个自来熟的女生,不难看出她很喜欢旅游。
“去年我去了盐湖看日出,还在西双版纳跨了年……杭州也好玩……国外也去过呀……”
说起旅游,她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关都关不上。
女孩看了看窗外飞驰而过的景物:“为什么要满世界的转呢?”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那女生顿了顿,“我觉得吧,生命挺仓促的,来去匆匆。我的人生里有太多过客……包括你,我不知道这是不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但我会记得,在一趟列车上,有一个愿意听我啰嗦的女孩,这或许不算什么,但确实是一段不错的回忆!”
女孩下了列车,脑海里回荡着女生的话:别嫌命太长,有太多的惊喜等着被你发现,如果你愿意去寻找的话,你就会发现之前的想法很扯淡。
女孩漫无目的地走在湖畔,两岸的行人零零星星。平日的快生活压的人们喘不过气,这样的悠闲惬意显得难得,但有些人却没能珍惜慢时光,只觉得无趣费时。
不难发现,湖边有些采风写生的画家,有些握着蒲扇的老人,在这儿久住的也有,彼此认识,三三两两聊笑几句。
牙牙学语的小孩子在父母的轻哄下熟睡,漂亮的长毛吉娃娃在一旁玩耍。
这是女孩没有见过的场景,温馨的、美好的、不经意间的。
选择
两个月说长不长,眨眼间就过去了。而电影也适时落下帷幕,女孩回到了那间屋子。
死神如约出现了:
“时间到了,请做出选择吧。”
女孩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
“我决定,撤回委托。”
“那么,你找到活着的意义了吗?”
她知道,这两个月狠狠触动到她的,是电影,是主角的人生而不是她的。
但是即便如此,她想试一试。至少她有向往的生活了,至少她愿意寻找美好了。活着的意义没有肯定答案,但你可以赋予它答案。
她生来孤独,但仍期待着爱与被爱。
“咚咚咚——”门被轻轻敲响,女孩疑惑地打开门,却被眼前的场景吓一跳。
“呀!才来开门,我们等好久了哇!”
在校园里认识的同学,一个个抱着大袋小袋,笑嘻嘻地“闯”进来。那对夫妇拎着生日蛋糕,控制不住笑意。
“你不会忘了今天是你的生日吧……”
放在桌上的手机“叮”的一声,信息界面上,是那个爱旅游的女生发来的——“我到大理啦,明天古城拍照发给你!”
其实美好的事物不止存在于电影,可能是艺术来源于生活。说不定现实比电影情节更美好呢。
所以,请在阳光灿烂的日子里开怀大笑吧!
“生活仍在继续,生命还在流淌。”
——后记
柳绵穿上一件红色连衣裙,拎起裙摆,旋转,甩开,裙摆转起了圈,好看极了,像一个漂亮的小蘑菇。
停下来,柳绵喃喃地说:“妈妈,我想你了。”
“妈妈,你还记得吗 ,这是你送给绵绵的生日礼物。”
“当时绵绵看到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比跳芭蕾舞的小白裙还好看 。但是你没有给绵绵买,你说太贵了 ,绵绵当时就不高兴了,生了一天的气,还闹绝食 。所以妈妈在生日时送绵绵红裙子,绵绵真的高兴到流泪了 。 ”
“绵绵后来想,妈妈一定每天凌晨五六点就起来 ,卖了很多很多白菜 ,才攒到这么多钱买红裙子 。”
“绵绵不懂事,让妈妈辛苦了 ”
穿着红色连衣裙说这些话的柳绵11岁 ,刚上五年级 。
12岁的柳绵告诉自己 :漂亮衣服是妈妈买的 。从前羊角辫是妈妈编的 ,现在剪短的头发,因为妈妈去世了,再没有人会帮她编羊角辫了。过去的一切美好的东西,都是妈妈辛苦付出换来的。柳绵没有意识到这些话已经对自己说了两年了 。
今年中秋节的夜晚,柳绵又做噩梦了 ,柳绵梦见同学们围着她的桌子 ,议论纷纷:
“你妈妈刚刚过世,你怎么还有心情上学 ”
……
“你跟没事人一样 ,你肯定不正常 ”一个同学大声说 。
“柳绵,不正常”
“柳绵,不正常”
同学们的话,一声比一声刺耳。
柳绵捂住耳朵 ,同学们的脸变得狰狞,一个个张着血盆大口向她逼近 ,柳绵害怕的惊叫起来 。
梦醒了 ,柳绵看着窗外,喘着气 。这样的情景曾无数次出现在柳绵的梦里。可是柳绵每一次都会被吓醒,再也睡不着觉。
这一次和无数个被惊醒的深夜一样 , 窗外漆黑如墨,柳绵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 :妈妈,我好害怕,好难过 。许久,她补充道:好想你 。
这样的事 ,柳绵没有告诉任何人 ,只是脸上的笑容渐渐少了 ,只是开始独自哀伤 ,只是后来慢慢习惯一个人 。
同学们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她妈妈去世了,她当然伤心啦 。
柳绵听见了 ,垂下眼帘 ,眼底的哀伤愈加浓烈 。那是不被理解的痛 。
后来,上初中了,柳绵的事情也就没人知道了 ,柳绵自己好像也慢慢忘了这件事 。妈妈的好,妈妈的付出,在慢慢退出了柳绵的生活 。噩梦也慢慢变少了 。
但是柳绵已经习惯一个人 ,和别人聊天也不知道说什么 ,于是就慢慢喜欢上了读书,学习成绩也慢慢提上来了。
初二的时候,宿舍有一位舍友转学了 。
过了很久,有一天有一位舍友说:“我好想她呀 !”
其他人愣了一下,也纷纷感慨 :“对呀。”
除了一位有着古铜色皮肤的女生 :“我能说,我不想吗?”
一个皮肤很白的舍友立即调侃 :“是不是因为她没有和你分享过零食, 谈过心…… ”
“对呀”女生毫不掩饰 “我可是很重视自己的感情的 。”
“那我们密聊下 ,一起吃吃吃 ……做过这些,你可是正视自己的感情 ,想我们呀 。”一位舍友说完意味深长眨了眨眼。
柳绵的内心触动了 ,柳绵觉得这是自己听过最暖心的话 ,和在小学的时候完全不同 ,没有冷嘲热讽,没有“不正常”之类的声音附和。
晚自习躺在床上 ,柳绵睡不着 ,第一次正视她和妈妈的感情 。
黄色连衣裙是爸爸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 ,羊角辫是爸爸帮他编的了 ……短发,很多很多,柳绵都是自己骗自己 ,柳绵和妈妈的感情没有那么好 ,妈妈离开了,柳绵没有伤心,也没有难过 。
从小妈妈就对弟弟疼爱有加 ,妈妈买的玩具包的饺子,大多只属于弟弟,但柳绵不羡慕 ,因为柳绵有爸爸的宠爱 ,有爸爸神仙小故事听,有爸爸买的漂亮衣服穿 ……在妈妈没去世前 ,柳绵觉得一切都很公平 。
听了舍友的话 ,柳绵重新认清了自己的感情 。
柳绵爬起来 ,拿出日记本 ,在今天的日期下划掉 :妈妈,我想你了 。写上:妈妈,我没有想你 。
重新躺下 ,轻舟已过万重山 。
日记本上的感情骗了柳绵四年 ,1460天 ,今天终于释怀了 。
江梅已过柳生绵 江梅过世了 柳绵也可以活下去 笑着活下去
——后记
南巷的风会吹过常绿的大树,也会带着异乡的思念,抚摸北街的梧桐。
又是一年夏天,窗外茂盛得透不过光的绿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我安静地欣赏着明媚的阳光洒在大地上,轻轻地嗅着风中夹带的清香,缓缓地拿出微微泛黄的信纸,大股的回忆如浪潮般涌入了脑海中。
盛夏,蝉鸣。我和小离坐在宽大的窗前欣赏着黄昏落日。天气是温凉的,带着草木清香的风徘徊在鼻尖。我们都很喜欢这种味道,因为它能清空心底的烦闷。我转头看着一样享受着的小离,心想:如果一直这样该多好啊。小离察觉到了我的目光,回望过来。我们俩就这么看着对方,沉默良久,在她移开眼睛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她眼底闪过的哀伤。
她慢慢开了口:“下一年,我还能在夏天见到这棵树吗?”“小离你在说什么?”我一脸不可置信。“我要回南京上学了。”小离淡淡地陈述着,但是声音有点颤抖。终究到了这一天吗?我很早就知道,她总有一天会回到故乡。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可这么多年的陪伴。我们的友谊已十分深厚,谁都舍不得。
可是没办法,落叶,归根。我们只能互相约定,一起考同一个大学。在树下道别时,小离看着那棵老树恍了神。我想起她和我描述的南京梧桐树,于是我对她说:“南京的梧桐更美。”她笑了笑说:“不一样。”
上了中学后,我也慢慢成长起来。我明白,人的一生会经历很多分分合合,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们要学会平静地接受这一切。不被它们干扰原本的生活轨迹。于是,我开始努力的学习,向我们约定的目标前进。
就当一切都步入正轨时,上天又给我开了一个大大的玩笑。小离病倒了。一直高烧不起。又一年夏天,她最终还是没有熬过去。可是,这又能怎么办呢?生活还在继续。
擦干眼泪,继续努力地往我们约定的目标前进。终于,我考上了我们俩约定的那个大学。我带上了她去了南京后寄给我的梧桐叶标本。就好像我们俩一起完成了这个约定,就好像她还在一般。大学离南京很近,所以我抽空去了一次。南京街道两旁的梧桐真的好美呀,就像她跟我描述的一样。但还是亲眼见过才能被惊艳到。
叶舞沙沙响,夕阳洒窗前。
盛夏匆匆别,何日才相见。
共皆赴一约,却留我独去。
何人拭我泪,愿风抚梧桐。
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悲伤,不要心急!忧郁的日子里须要镇静;相信吧,快乐的日子将会来临
——题记
1900年4月20日,这注定就不是一个平凡的日子,一位在未来将影响整个欧罗巴大陆乃至世界的政治家,军事家,野心家诞生在一个普罗德帝国的一个海关公务员家庭,这个就是威廉·曦特勒。
威廉·曦特勒从小就拥有着超人的美术天赋,加上自己的热爱与努力,不断获得老师的称赞,妈妈也十分支持他;但是他的爸爸希望子承父业,成为海关公务员,一直否认他的成绩,打压他,由于长期的家庭冷暴力,威廉·曦特勒曾一度十分迷茫,母亲也因此十分心疼孩子,使得自己不幸患上病。
母子俩都十分郁闷,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每天都是无趣的三点一线生活。终于,在1903年1月3日的早晨,威廉·曦特勒的父亲因病而死,母子俩终于解脱了。
1915年,15的曦特勒去维多纳美术学院参加考试,但不幸的是,由于校长勾结政府机关的领导,即使领导的儿子比曦特勒的成绩差,但还是成功过线,曦特勒由于没有后台,结果落榜了。曦特勒走在空荡的大街上,落魂的他钱也花完了,还接到了母亲去世的噩耗,此刻雷雨交加,仿佛在为他的凄惨烘托气氛,心有不甘的他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有强权,没公理。一个念头便在他的心灵产生了:我要从政!
当时战争爆发了,他便加入了部队,英勇地为国而战,他是巴伐多尔第16兵团的下士,由于他的优秀表现,获得了两枚铁十字勋章。但是在一次战役中,敌人使用了毒气弹,曦特勒不幸患上眼睛暂时性失明,被迫在野战医院疗伤。养病期间,他听到了普罗德帝国投降的消息,他十分愤怒,在战地医院大发雷霆,呵斥着那些政客。
当他出院后,看到街上的小贩接连破产,就连小时候在他家对面卖糖果的老板也不得不回到农村,他看着这些景象,民不聊生,经济也是濒临崩溃,底层人民被邪恶无知、贪婪丑陋、唯利是图的太犹人剥削得一干二净,这些太犹人垄断了整个市场,抬高物价,政府腐朽无能,国家经济入不敷出,使得整个国家一度混乱,社会上不断出现团体示威活动,也陆续出现各种党派,其中最大的两个党是工人党和社会党。
由于当时的复仇主义思想在社会蔓延,加上反政府情绪日益增长,曦特勒于1919年加入了工人党,成为宣传部长,他推崇排犹主义、社会达尔文主义,攻击社会党。由于他过人的演讲天赋,加上丰富的表情动作,极具煽动性的演讲,成功抓住在座其他人的心理。
1923年11月,曦特勒见时机成熟,与军队总参谋长鲁登道特斯夫和各界政治人士在啤酒馆发动革命政变,在得到军队和政治家的支持后,他们带领罗德姆的冲锋队走上街头,不料政府军部署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就这样,第一次革命政变以工人党的失败而告终,同时,曦特勒被政府以叛国罪的罪名起诉。在法庭上,他凭借自己的演讲征服了在场的所有人,就连法官也成为了他的支持者,本应该处以死刑的他最后只被判了9个月,而且还是住在单间,伙食和环境都十分好,连监狱里的警察都为他折服,他就在这9个月里完成了一部著作《我们的奋斗》,并且吸取了啤酒馆暴动的教训。出狱后,他开始改革党内,并且强化自己对党的领导,同时,将工人党改为民族社会党,他决定:不能直接武装暴动,更要提升党的影响力,于是他们四处演讲,党内成员人数暴增,成为国内第一大党;同时,曦特勒当选为总理。
不久后,也就是1928年,兴德堡病逝,曦特勒当上总统,把冲锋队改编为国家本土防卫军,他们整齐划一地站在军营的操场上,台上的曦特勒宣布:现在你们将又一次能够为繁荣昌盛的祖国而奋斗,我将带领你们走向世界之巅峰,让世界记住我们一万年!
28岁的曦特勒,成为了一国之元首,普罗德联邦经济迅速腾飞,成为欧罗巴大陆经济第一,世界第二,军事实力不断提升,不久后便征服了俄斯拉夫罗斯共和国,经过28年的历炼,曦特勒成为了一位成熟的青年,同时也成为了一位年轻有为的总统,政治家、军事家。
曦特勒在晚年时说:“我这一生得出了一个结论:面对挫折时,不要一蹶不振,而是要寻找机遇逆风翻盘!”
“近日,我市多地出现酸雨气象,请市民尽量居家,无必要不要出门……”
叶子站在小卖部门口,望着清冷的街道,浑身发冷。雨下的很大,零零散散的路人,有到处在找伞的,有买到正高兴着的,也有像叶子一样呆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的。
叶子将手伸进口袋,身子冻得发抖,她四处张望,想看看有没有人愿意遮她的。答案显而易见,没有。
“老板,这伞多少钱?”一位中年男性走向了小卖部。老板很不屑的问:“要多少把?”男人颤颤巍巍的伸出一根手指:“一把。”可老板却直接叫嚣:“什么,一把?赶紧走,别过来影响我做生意!”“可是现在……”还没等男人说完,老板直接甩脸走人:“让你走,听不见啊!”男人很无奈,只好转身离开。
叶子看着眼前的一切,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想帮忙,却什么都做不了。清冷的街道,刺骨的风,那看起来轻薄却又沉重的酸雨。她无神的望向天空,想寻求上天的帮助,但迎接她的只有那股梦中的无力感。
“老板,买伞。”正当叶子恍惚之时,一位看起来像公司大老板的男人走向叶子所处的便利店,便利店老板一看,感觉要赚大的,立马恭恭敬敬的来问:“客人想要多少把呢?”男人很爽脆:“我全要了。”老板可高兴坏了,一边数着厚厚的一沓钞票,一边拍男人马屁:“一看您就是赚大钱的人,咱们店里的伞全是新进货的,质量可好了!”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站在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和车辆。
叶子很惊讶,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她不明白为什么老板的态度会有如此大的变化。
雨还在下,如同一头凶猛的野兽肆意挥发野性,显得街道上的行人如此渺小无助。嘈杂的声音似乎掩盖了我们的心跳,如同潮水般涌过来,涌过去。
“你为什么不回家?”一声沉重而沙哑的问候传来,叶子被吓得身子一抖,一抬头,是刚刚买伞的男人。
“我……我没有伞。”叶子低下头,有些委屈,“现在伞太贵了,我没带钱。”
“喏”男人递来一把伞,“撑着它,回家吧。”
叶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关心吓到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可是这伞这么贵,我什么都没有付出,不该拿的。”
“不用说了,拿着吧,叔不收你钱。”
叶子收下了伞,深深地鞠了个躬:“谢谢!”
雨滴打在街道上,和嘈杂的叫卖声融在一起,让人感觉浑身难受。
男人望着前方,看似迷茫,眼神却坚定无比,他转头问我:“孩子,你觉得伞贵吗?”
我点点头,没有说话。
“ 伞是贵,但更贵的是人性。” 男人点起了一根烟,很轻松的说道。
雨慢慢变小了,男人灭掉烟,与我道别:“走吧,还有更多的人等着我呢。”
远处稀薄的阳光渐渐明亮,叶子看着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成长的过程肯定是饱受风雨的,没有一个人可以随随便便的成功。
——题记
有句歌词唱得好:“不经历风雨,怎么见彩虹?”
一个人越是畏首畏尾,不敢冒风险,其风险就会越大;越是敢于冒风险,他的风险率反而越低,成功率自然越高。
从前,有一个农夫,他有很大的一块地。
在播种的季节,有人问他:“你种了麦子吗?”农夫回答说:“没有,我担心天不下雨。”那人又问:“那你种了棉花吗?”农夫回答说:“也没有,我害怕虫子把棉花吃掉。”最后,那人又问:“那你打算种点什么呢?”
农夫说:“什么也不种,我要确保安全。”
到了收获的季节,当别人都满载而归的时候,农夫的地里还是一片荒芜。
据说,很多水陆两栖的小动物都是后天自己学会游泳的,而非天生。本来,小鸡也可以在水中生活的,可是,小鸡的祖先不敢冒风险。
有一次,小鸡看到伙伴们都在水里戏水,也很想和它们一起玩,但它自己不会游泳,它就问小猪:“小猪,我可以游泳吗?”
小猪说:“那可不行,学游泳可不是闹着玩的,弄不好会有危险,还是不学的好。”
小鸡听了,转身就走。看到小鸡要走,小鸭问:“怎么又不学了?”小鸡说:“我怕被淹死。”小鸭说:“不会的,你看我们这么多学游泳的,不都没出事嘛,来,我教你。”小鸡听小鸭这么一说,又想学了。刚要下水,被小狗看见了,小狗说:“学游泳有什么用,要是出了事可就晚了。不会游泳的多着呢,这有什么大关系?”小鸡一听,就又不学了。于是,鸡从此就不会游泳了。
转眼到了第二年,那个夏天雨下得很大,大雨冲进了小鸡的房子,小鸡不会游泳,眼看着有危险,小鸭正巧游过这里,就把小鸡救了出来。小鸭对小鸡说:“这回你尝到的不是会游泳的危险,而是不会游泳的危险。”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这样的人,总是害怕做事时会遇到各种各样的风险,于是就什么都不做,到头来,既没有了生存的技能,也没了生存的本钱。
他们害怕受苦和悲伤,结果自然是遇到了更大的痛苦与悲伤。毕竟,苦难并不会因为你的躲避而错过你。我们只有学会改变、接受、成长才能在风险来临之际,勇敢地拿出真本领,与命运搏击,这样才可谓真正的强者。
那些被自己的畏缩态度所束缚的人,只能是丧失了自由的奴素。一个不愿意冒风险的人,不敢有所主张,因为他们害怕被扣上愚蠢的帽子,遭到别人耻笑;他们不敢否认,因为害怕自己的判断失误;他们不敢向别人伸出援手,因为害怕一旦出了事情被牵连到;他们不敢暴露自己的感情,因为害怕自己被别人看穿;他们不敢爱,因为害怕要冒不被爱的风险;他们不敢希望,因为害怕要冒失望的风险;他们不敢尝试,因为要冒着可能失败的风险这种种可能会遇到的风险,让那些胆小的人畏首畏尾,举步维艰,他们茫然四顾,不知道自己的就是不冒风险,畏首畏尾只会让自己的人生不断倒退。也许躲在安乐窝里会感觉到暂时的安全,然而,风雨是每个人都必须经历的。逃避的人,最终会被暴风雨掀翻安乐的小窝,独自在风雨中瑟瑟发抖
当危险到来的时到,流泪和躲避都是没有用处的,只有坚强面对才是唯一出路。但愿,那些害怕风险的人,不再学鸵鸟的掩耳盗铃,遇到危险时把自己的头插到沙土中获得心灵的解脱。而是时刻准备着去坚强面对,因为困难和风险也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主儿,正所谓“困难像弹簧,你弱它就强。”
少年啊,勇敢的去面对你遇到的困难吧!
少年的成长之路从不平坦。
林风走在大街上,冷风肆意冲刷着他的身体,单薄的衣服紧贴着他的身体,他浑身颤抖着,只好用自己的双手抱紧身体,乞求得到一丝温暖,但事与愿违,几天没吃饭的他,身体根本挤不出一丝热量,能坚持到现在纯靠他的毅力。肚子此时又再次响了起来,林风掏了下口袋,望着几张破破烂烂的一块钱,心思一动望向了前面的便利店,朝着前方走去。
走进便利店,里面的暖气使林风身体暖和了点,他快步走向了方便面那一栏,随手取下一个,走向了收银台,正想吃完再回家,但加热水要5毛钱。林风全身上下都找遍了,连5毛都没有,只好失魂落魄的走了出去,朝着不远处的家缓缓走去。
打开门,屋子里空荡荡的,林风连灯都没开,朝着厨房走了过去,将一壶水放着烧起来,而后走向了自己的房间,打开了那部老旧的电脑。刚亮屏,“叮叮”消息不停地在右下角弹出,随便点开一条便是出版社的催稿,望着这些信息他不由得看向桌角的那本本书,那记录了他以前的风光,然而自从爸妈走了以后,他再也写不出以往的文采,整个人颓废的不成样子甚至有了轻生的念头,若不是他朋友将他拼死拦下,可能已经在另一边跟父母团聚了吧,他拿起了放在电脑前的相框,那是她跟父母的合照,那个小男孩笑的天真浪漫,无忧无虑,但任他怎么想,都没能料到一切来得如此之快,快到他无法选择……
那时,林风正值名气最高的时候,然而,盛极而衰,这是永世不变的道理,开始有人嫉妒他,甚至仇恨他,用些小手段或不见得光的东西来攻击他,希望借此来使他掉下神坛。林风一直认为“善有善报,恶有恶终。”这是他妈妈教给它的道理,而他们一家子人也一直这样做,但事与愿违,你觉得的事情,上帝总会跟你开玩笑,他每次都会将写书得到的30%的钱捐给贫困山区的孩童,而父母也会时不时的帮助街坊邻居。但就是这样,父母落得一个这般下场,而他也因为了父母而抛弃了发布会,使得被人借机说事,并将一些不为人知的事情都暴露出来,使他名声一落千丈,最后变成如此面貌。“善有善报,恶有恶终。”真是如此这般吗,林风不由得摇头苦笑。
林风自问自己除了那三个人并没有亏待过谁,一个是父母,另一个是他的兄弟陈海。父母是养育之恩,兄弟的情谊血浓于水,陈海在林风那段最艰苦的日子,帮的他最多,甚至可以说,林风这条命都是他救,导致林海从二楼摔了下去,差点脊椎断了,最后万幸的是并没有什么大问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但也因如此,他的家人才会不允许林海与他来往,毕竟有一次就肯定会有第二次,谁都不能保证会不会发生,毕竟是自家孩子。林风就这样默默打开了电脑文档,将自己说想到的一切写了下去,他的职业是一个儿童故事家,以前他笔下的故事,是受身边人影响而感动使得故事有了意义,有了血肉,使人看了感同身受,并对未来有着美好的向往。但当自己都快对生活失去希望,又何谈给人家带来希望呢?林风不知该怎么写下去,若不是孩童的梦想使他坚持下去,恐怕早就换了份工作了。林风呆木得坐着,忘记了饥饿,忘记了时间,记得的唯有社会的残酷,他活了这么久,一直没理解为何社会会如此面貌,这般面貌又该如与孩子们述说?难道让他们满怀希望的来到这个从社会,然后被社会用一把“刀”狠狠的捅一下吗,这无异于把人往深渊里推,哪要是不写,又会失去工作,违背良心的事他又怎么干得出来呢。因此,他只好随便搪塞过去,先把生活应付过去。没错就跟下等人一样,为了生存而努力拼搏。过了很久,他再一次出现在大家眼前,他的作品开始受到关注,开始被人们谈论,开始被专家们评判。原因无他,对于经历过深渊的人,更能更好的理解深远的恐怖,而不是光嘴上谈兵自然比别人的更深刻。
但这样,终究痛的是自己,毕竟没人明白当时自己到底有多痛,到底有多绝望,林风的每一个无时无刻不在讽刺着社会它有这成就,离不开社会,但他有这遭遇,也离不开这社会。逐渐的,林风开始性情大变,一切都变样了,开始动不动发脾气,因为社会从侧面给他带来的内疚,负担,压力,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攻击着他的心态,可能换做谁都会这样吧,能撑到现在,也百般不易了……
但在这般黑暗的世界,总有人会给他带来一丝光明。如同黑暗中的一束光,带给他温暖与希望,是他不因此迷茫。新搬来的邻居,就住对面,是个老实憨厚的农村人,来城市读大学,刚搬进来的第一天,就被林风的所作为给吓到,刚来城市,任谁看到这般场景都会被吓到的吧。黄毅第一次跟林风双眼对视的时候,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双眼之中没有任何感情色彩,仿佛自己像个死人般,当时他跟个受惊的麻雀,反手逃进屋子里,狠狠关上门,躲在门后喘着大气,心脏砰砰直跳。
在一次晚上,天空中雷鸣作响,大风吹着窗户发出瘆人的摩擦声,黄毅穿着雨衣,从楼道中缓缓朝上走去,而林风似乎受了什么重创,双眼紧紧闭着,一股股鲜血从身体各处流出来,躺在了门前。黄毅一上来,都被这一幕给吓到了。他想都没想,拿出手机便拨打了120,又拿了件厚衣服给林风披上,抬头忘了眼外面的天空。想都没想就把自己身上的雨衣给林风穿上了。
“咳咳。”随着几声咳嗽,将躺在病床上的黄毅给惊醒,看着醒来的林风,黄毅惊喜地说:“你终于醒了!”“这是?”林风迷惑的看了下周围,不由得道。黄毅也没啥介意,直接跟她讲了起来这几天发生的事,两人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先前那隔膜,如昔日不见的好友般。林风因得知是他救自己的,想起来好兄弟陈海也是这般。眼眶不由得有些湿润。而后的聊天中也从对话中得知他们家乡的不易,主要是出来学习知识,回去造福自己的同乡。两人的目标在某方面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别人的幸福而奋斗,只不过是方式不同罢了。也因此,在对方有不懂的时候,两人都会给对方伸出援助之手,以此来帮助他,共同朝目标奋进。
在多年以后,林风又一次站在了大家眼前,只不过这次跟以往都不一样,跟他在一起的还有他的两个好兄弟:陈海,黄毅。两人是在一次见面认识的,陈海因为不放心林风,偷偷从家里跑了出来,来到了林风家,一见面就碰到准备进去黄毅,陈海以为是进来偷盗,二话不说就上前抓着黄毅,准备好好教训一顿,但黄毅也不是吃醋的,两人直接扭打在了一起,把林风给吓了出来,这才把误会搞清楚。正如俗话说的:不打不相识。谈话中两人有着同样的想法,因此变成为了好朋友,一起为家乡的改变做出了努力,让家乡变得更美好。林风也因此灵感大增,笔下的故事也越来越好。
小希的叔叔是一位采矿工人,他热衷于一切冒险,也有许多的坏习惯,比如:喝酒,抽烟。也喜欢讲故事。在小希儿时,他就曾给小希讲过他在泰坦星的经历,他总是重复的说: “我不会忘记那个编号t-64。”
他拿起烟,点燃,烟一圈又一圈的往上飘。 “那是一段特别的经历啊。大约公元2200年吧,那会我在那个星球上,每天都跟着队伍进洞采矿,在下面我们都穿着能够抵御严寒的工作服,背着氧气瓶,拿上沉重的开采工具。你可别小瞧我只是一个工人,干的活可不比科学家细。”
小希抬头顶着烟气,勉强反问他: “细活儿!咳咳咳……那怎么不让机器人来干呢”?
“机器人!我要说的正是机器人。那一天我与往常一样”。他自顾自地说着。 “可是,当我看到蓝色,金色的晶体,一切都变了,你不知道哪种矿石多么美丽,多么珍贵。我愣在原地,沉醉在它宛如一片海洋的美。当我回过神,相遇同行的伙伴一同开采,却发现与队伍脱节,距离太远,通讯设备都失效了。洞穴虽深不可测,十分复杂,但好在还未开采。我抱着侥幸心理往回走。”
他拿起身旁的一瓶酒,撬开瓶盖,举起,嘴对准瓶口,一口闷了下去。脸上立马红润,红润的脸似乎在提醒小希,故事的高潮即将开始了——他眯着眼: “在昏暗的洞穴没走几步。我便开始大喘气,没过一会我就绝望的瘫倒在地。两眼直盯着那深邃的洞穴,好像我马上要被这昏暗吞噬。”
“不过,天无绝人之路”。小希的叔叔眉头又打开了,我感到地面一阵的震动。是机器人!我向它的声音狂奔而去,果不其然,是一台即将离开的运矿机器人,我朝它大喊: “停下,载我一程!”我奔到它面前,双手不停地打击着它,又用尽全力,试着卸掉货物。但是回报我的只有一句话:“先生,这在我的程序范围外。 ”
“哎,你这机器人真是够死板的。”我朝着它的编号t-64吐了口水,但却吐在了氧气罩里,我愈发的绝望二无助,看着它远去,自己却无能为力,缓缓地卸下了手臂的力气。
这时,小希的叔叔瞳孔放大, “突然间,砰的一声巨响传来,原来是机器人在半途中撞到一旁的岩壁,货物破损,里面的矿石也掉了下来,停在那里。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追了上去,爬上了它身上空出来的矿石架子,终究还是逃了出来。”
他吐了口烟,将酒喝光,笑了起来,脸上的皱纹缩成一片,随后又补了一句: “我觉得它就是故意撞得,毕竟它们的路线都是提前设计好的,从没有那个机器人设定的程序出现过撞墙的失误,它如果不把矿石撞掉,我也就没有坐上去的机会了,你也就见不到我了。”说完便倒在桌上。
在小希的小时候,一直对叔叔的话保持怀疑的态度,一度认为他是在胡言乱语。直到小希负责回收,拆除那些有违命令的机器人的工作。而叔叔口中的“t-64”确确实实是在xx年前被记录报废,报废理由那一栏写着“违反设定,体内产生情感代码,以压成碎片销毁。”
“t-64”确确实实存在,只是不知它现在是躺在回收站的那个角落。
“我要练吉他。”
“学会吉他就会交到朋友了。”
“唉,又做奇怪的梦了。”晓从床上坐起来。
“晓,下来吃早餐了,开学第一天可别迟到啊。”“来了!”晓没有朋友,从小学到高中,他都是独自一人,平时他对上学毫无乐趣,可今天他却有所期待:“大家上了大学,一定会会友善些吧,以前自己都是一个人呆着的,今天我至少要交到一个朋友!”
晓握紧了拳头,背上了吉他,出了门。
“下北泽大学”,来上学的学生几乎都是成双成对的,似乎只有晓是一个人,“就是这里了吧,好,走!”
铃声响起,放学了。晓独自坐在公园的长椅上,没有夕阳的傍晚似乎有些过于昏暗,“别说交朋友了,我甚至连一句活都没和别人说过。”
晓看向坐在另一张长椅的一位同学,“看来你也没交到朋友啊。”晓松了一口气,这似乎成了他心灵的慰藉。
但很快就被打破了。
“没等太久吧。”“没事,走吧。”那位同学跟着几位同学离开了。
“对不起!我不该说你是我这种人!”晓在心中大喊。风越吹越大,天色也越来越暗了,“唉,走吧,只有你能陪我了。”晓背起吉他,“看来我是不能主动和别人说话了,看来得吸引别人的注意,让别人和我说话,嗯,明天就这么,”
“不好意思。”一只手突然搭在晓的肩上。
“哇!”
“请问你会弹吉他吗?”是一位男同学
“额,我,我会。”晓颤抖着双腿,用发抖的声音答道。
“太好了!”他立马抱住晓,这反而差点令晓窒息“对了,我叫柊史,我想请你帮个忙。”
“我叫晓,你,你说吧。”
“我想请你加入我们的乐队,帮我们完成一场演出。”
“可,可以吗,像我这种人,也可以加入你们的乐队吗?”
“当然了,你不用害羞,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吗,谢谢你,柊,柊史!”
“谢什么,我才要谢谢你呢,哎,现在这天又突然放晴了,趁着现在快回去吧,如果你想来的话,就来这里找我们吧。”柊史塞了一张小纸条给晓。
晚上, 晓躺在床上,傻笑着:
“朋友,嘿嘿,我交到朋友了啊,虽然是他自己来找我的,哎,不要在意过程。”“星光咖啡馆啊,话说为什么乐队是在咖啡馆?不会是要拉我去做兼职吧?不不不,还是想想怎么打招呼吧。”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洒在晓的床上,“呼,好困啊,昨天想的东西太多了,没怎么睡着,唉先去上课吧,下课再去柊史那。”晓一如既往的背上吉他,走出家门。
“就是这里了吧。”晓推开门,走进去,可能因为吉他是稀罕物,店内客人的目光都盯着晓,不出意外,晓立马被吓得躺在了地上。
“晓!你来啦!哎,晓!。”
“我在哪?”晓摸了摸自己的头。
“这里是咖啡馆的地下室,我们平时就在这里练习。”
“啊,柊史。”
“我给你介绍一下大家吧,这位是贝斯手,将臣,这位是主唱,昂晴哥,这位是昂晴哥的女朋友,栞那姐哦,是这家咖啡馆的店长,也是一位资深音乐老手哦,是来帮助我们练习的,我们一个月后会在上面的舞台演出,这是我们乐队的第一步,但首先要栞那姐同意。”
“啊,好,我大致明白了。”
“那么我们就开始练习吧。”
音乐声渐渐停下,“晓,你弹的好好啊!”“可能是我以前没朋友,整天在练吉他吧。”
真是个悲伤的理由。
“但是晓,你得抬起头面向观众啊。”
“啊,我会改的。”
“我觉得这位‘晓’弟弟还需要时间适应,慢慢来。”昂晴拍了拍晓。
“那今天就练到这里,大家回家休息吧。”
“今天真是太丢人了,给柊史他们添了麻烦,明天我必须抬起头来!”
“但是这几天的练习,晓还是没头抬起来啊。”“是啊,我们要帮帮他。”“我倒是有个办法。”
“大家都在为了我想办法啊,看来是我给他们添麻烦了,如果我一开始不来是不是会更好呢?唉,现在想着些已经没用了,还是一起努力吧。”
“晓,你来我们店打工!”
“啊?”
“晓,面对客人时可不能躲在柜子里啊。”昂晴无奈地说道。
“对不起!”
“啊,啊。”
“ 说话呀。”
“对不起,请再给我一些时间!”
训练在进行,而一个月也快到了。
“晓变化很大啊,之前还要躲在柜子里,现在都可以支支吾吾的招呼客人了。”“也不枉我们哥几个陪他了。”“人家晓这么努力,你两可别在关键时刻掉链子啊。”
“嗯,你们的表演很精彩,多加练习吧,还有一场正式的演出等你们呢。”
“耶!栞那姐同意了!”柊史和将臣搂在了一起,昂晴也和栞那碰了碰拳,而晓呢,早已待在那傻笑了。
表演如期而至。
“表演马上就要开始了,我们的努力没有白费啊。”
“大家不要紧张,晓,加油。”
“是!”
“不用这么正式啦。”
这场演出对我,不,我们十分重要,可不能因为我而毁了
随着热烈的掌声响起,晓将他抬起的头低下,擦了擦汗水,看向了正拥抱在一起的三人,“哟,你也来抱会。”“算,算了,我不太习惯身体接触。”“来来来。”晓被硬拉了过去,对他来说,朋友的温度太温暖了,他紧紧抱住了朋友们,希望这一刻成为永恒。
凌晨零点,几道光划破暗夜,然后从几个中心点旋转着绽放开来。
我走出城后的第一个新年,笼罩在这光海中。
那里绽放着最刻骨铭心的希望。
一
知道烟火这种东西的存在,一切都得从8岁那年说起。
我生活在一个落后的村子,你简直不能想象——村子里人们的生活单调得像在宣告世界是黑白的。而这也是我未来的面貌,是我的命运,是我挣不开的枷锁。
我一直厌恶着这看似舒适而又麻木的生活,却无奈于命运牵绊之深。
小时候我的生活是在课本上的畅想中度过的。童年只有黄沙与石子。我曾以为,世界就是这么组成的。
直到8岁那年,一个城市里的孩子转来,他见多识广,自高自大,还很爱找存在感。唯一不给予他理会的我,莫名其妙将他激怒了。
一天他盛气凌人的指着我喊:“就你个乡下人,拽什么拽!连烟花也没见过吧?”我一愣,被他没头没头没脑的一句定住。他忽然也恍惚,开始向身边的同学毫不夸张地形容道:“那么大一朵花,开在天上,有时在晚上城里就能看见,很高很亮••••••”此时他的注意力不在我身上了。
烟花是什么?他真说对了,我没有见过,也不知道这种东西的存在。第一次,我认真听了他的一番滔滔不绝。我抬头望着天,出了神,天空是很神秘的,花是很美丽的,而开在天空上的花——我想象不到这个场面,我觉得这是只有真正见到了才能想象的艳景。
风将破旧的窗户吹得“吱呀吱呀”响,也许刚好掩盖了我心中绿芽生长的声音。
第一次,我很想离开我出生的地方。
二
有人说,有一座很难翻过的大山,山那边是无比热闹的大城市,山这边是无比落后的小山村,两极分化,说的就是我出生的这个村子。
而正如你所见,村子里世世代代几乎留在了村子。父亲曾说,这个村子没有希望,但他给我取名叫愿,是不想我也没有希望。
而现在,我的希望成了一个叫 “烟花”的代名词。
湛蓝的天空似神秘的幕布,它宽广的一边伸到大山以后隐起了。在我眼里,这座大山高大的恐怖。而大山后面的天地,令我心神向往。
有时我会看到几只鸟飞到山腰隐去了。
几年过去了,我仍会在空闲时痴迷地来到山脚下,抬起头,山顶几乎看不见,山,真的很高很大,表面更是有密的可怖的青绿,根本没有开出一条翻过去的路。山似把我们的村子堵成了死角。
慢慢长大,我渐渐烦透了村子里麻木的风气。有一天,我站在山脚下,心中忽然有另一个声音问“穷困落后是一辈子?”不,我从来不服!我要见我的烟花!第一次那么热血沸腾,我抬头,山并不很陡,我的心中好像被一股力量悬着,找着了落脚的石头,顿时头脑一热“呼”一下就爬上了几尺,我的头脑一片空白,只有仰头看见的山顶,他那么遥不可及啊!
我瞪的两眼生痛,身后起了一阵凄凉的叫唤声,我没听清也没有理会,只顾着向上。再在上一尺,烟花就在眼前。我想,如疯子般鬼迷心窍。
终于,天上的星星向我眨眼,山顶已经看不见了。
我大概是在半山腰处,我往山的侧面又爬了几步,山外还有山,但我的视野也顿时向远伸展——有半个小小的城市就这么印在了眼里。我愣着靠在了旁边的一块石头上,望着眼前的一片繁华,突然想到了 “烟火人间”这个词。
烟火人间,人间烟火,都是我的希望,是我遥不可及的梦。
忽然一声响划破宁静,我挺了起来,在面前又一座大山的阻挡中,几个火星喷射而出,像是一朵耀眼的花被遮了半边,我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有些震惊。我倚在石头上,忽然想到今天是除夕前一天。“这是城里特有的庆祝,那么稀奇,那么丰富呢••••••”我喃喃自语着,“父亲现在会不会在家里等我••••••”脚底火辣辣的痛,是把鞋扔在山脚下的代价,我的意识也在模糊••••••
我在山腰睡着了,而父亲提着灯循着我的鞋找到我时,我脸上正映出了夜里最亮的光。那年我正好15岁。
三
从山腰回来第二天,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消息,他们也大概猜出我想干什么,尽管我只是个孩子,但上山的目的从来只有一个。
于是我就受了“三姑六婆”的问罪。
“愿,你留家里吧,别整天想着出城!”
“是呀,那么大一个男子汉能帮你爸多少活!”
我站在一边紧闭着嘴垂头站着不动,一位大婶看着被我粘在墙上的奖状和满分的卷子。其中一张我在顶上写着:我要考上城里的大学!我要去城里读书!
她摇摇头,甩了甩手“就是,成绩好出了城就能当饭吃吗?别念书了!”
我瞥了一眼父亲,他只是盯着我墙上的“丰功伟绩”不语,我有些忍不住,爆发开:“我不!我要念书,我要去城里读大学!我要去城里看烟花!”最后一句孩子气的话出口,我收也收不回了。
“三姑六婆”惊异地看着我,空气压得令我窒息。我爸没有动,她们瞪我一眼,说我不识抬举,又渐渐走开了。
良久,父亲呼一口气,似在下一个很大的决心,看看我,又看看门外,他默默走了出去。我垂下头,不敢再去看他的背影。
我环视着家中,以往经常站在几个角落里切磋的家人们在一个个离去了,他们都没能从这间小屋走出去。世世代代皆洗脚上田,这是我的命运,尽管我从不承认。
我感到一丝绞痛,窗外的风在悲鸣着,新年来了,我的眼前是黑白与迷茫的。
我所看不见的未来,命运已经把他锁在这个破烂的小屋里。
四
天色接近傍晚,父亲忽然说要带我去爬那座大山。
我很震惊,看见父亲武装齐全地站在我面前,我笑出了声:“这么多东西怎么爬?”父亲没有看着我,他在收拾。“有一条路是上山的,走着上去••••••”我不语,默默跟在他身后。
几只大鸟叫着,隐没在大山的山腰中。我还未见过有鸟直接飞过了大山。这座山,在我心中依旧高大得恐怖。
我们走上山,循着一条我没见过的小路,像是被人走多了踩出来的;又或许很久没有人走了,草有的长到脚脖子高。没有交流,父子两一前一后。山上清凉的空气撞着我的肺。一棵又一棵的树交替在眼前出现。
我们从天昏走到地暗,仿佛走了一辈子,也终于走到山顶。天也黑透了。
我往下一看,顿时理解什么是真正的烟火人间:城里繁华的景象跳出山外山的阻挡,尽收眼底。父亲没说什么,坐下看着天空,远处传来倒数声,隐隐约约几乎听不见。于是我也知道了会发生什么。
我人生中第一朵烟花就这么震耳欲聋地绽开了。它是短暂的,但在爆开的那一刻,它竭尽全力将自己的光芒洒向大地,像在将零零散散的希望注入人心,最后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夜空。这是凄惨之美,又是希望之美。
一直沉默的父亲开口了:“愿,你想看烟花,我就带你来了。你想继续念书,我也供你上。你好好读书,不用担心。你是有希望的人,我很高兴。”我侧头看着父亲,他眼里应映满着那旋转着绽放的烟花,好像一个个希望在他心里开了花。我没有告诉别人,我是多么想像烟花一样炸开,挣开命运的枷锁,去留下美好的梦,来证明我来过这世界。而不是被埋在地底下,麻木,腐烂。那瞬间,我突然很想放下男子汉架子,轰轰烈烈哭一场。
也许是那一天,我的命运就此改变。
五
在一个布满蝉鸣声的日子,一张红色的通知书送到了家里。
在我夜以继日地努力下,我成为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城里大学的人,挣开了穷困落后的枷锁。
这就意味着我又要登上那座大山了。
依旧是父亲在前,我在后,父子二人都很默契地没有说话。我环顾四周,山上的树,似乎都没有以前那么高大得令人恐怖了。我不禁轻轻一笑,感觉山光正好。
山顶的风吹来那一刻,我猛然回头,那个我生活了十八年的村子,第一次把全景映在了我眼里,泪水模糊了视线。父亲站在山顶上望着前方,风撩起他几乎一头的白发,背又弓了许多。父亲,又长老了。
“山下就有车,我不陪你了。去了城市里好好照顾自己,也要做个有希望的人。”我点点头。
风和祝福伴我下山,在眼前快速更替的树木丛中,恍然间我仿佛看见一朵烟花绚丽地绽放在了眼前。它没有很快消失,而是定住,我的脑海,也随着它的绽放如放电影般回顾了以往的点点滴滴。我鼻子一酸,仿佛又回到和父亲看烟花那个夜晚,眼前一片绚烂——
那挣开了命运枷锁的人间烟火,它们似开得比以往更灿烂,正指向我真正的未来••••••
从家里到学校,我多半是骑自行车去的。每天路过新城的时候,总要下来推车走一段长长的上坡路。而这段路的附近建有城里最繁华的商业区。路旁摆摊设点,吆喝叫卖的颇多,虽说是坡路,生意很红火。
在这里,我常常看见一位戴着旧布帽的老人,黎黑的脸上总是灰蒙蒙的,而且有几块疤痕。说是老农么,可骨子里透出一种让你肃然起敬的贵气;说是商人么,又不像。听他的口音不像本地人,看样子身体不大好。他身边常常放着两个篮子,不是装着狗脚、麻花,就是装着水果、瓜子,向路人叫卖。他待顾客相当和气,东西也不错。我从他手里买的香蕉、桔子,总能得到妈妈的夸奖。
今天早晨,我习惯性地朝他常呆的地方一瞄,却不见他的踪影。再放眼望去,原来他背靠在不远处的水泥电线杆上。这时,那位常挨他身边作生意的中年妇女走上前,递给他一瓶矿泉水,似乎跟老人说着什么。老人吃力地朝她挥挥手,又吐出一口带红的东西,然后把头埋进怀里。有人问他的话,也许是问鸡蛋价钱罢,他才吃力地抬头看一眼,接着又把头埋进怀里……
回家时,我特意路过老人呆过的地方。路上如平日一样熙熙攘攘,但老人不见了。我下车驻足,疑虑地望着四周。
“小兄弟, 你是冲着卖鸡蛋老人来的吧?”早晨那位好心的农村模样妇女走过来问,我点了点头。
“他不会来了……”泪水在她的嵌着血丝的略显疲乏的眼眶里打着转儿。
“是吗?”我知道事情不妙,但很奇怪为何心底会浮起如失亲人般的伤痛?这老人又究竟是谁?为何孤苦伶仃的,又要受这般苦?!
她放下手中的活儿,回答我的一连串不解:“实际上,我也不很清楚,他来的时间不长。平时少言寡语的,卖东西时讲究货真价实,像不缺钱花,只要赚头勉强顾个嘴巴就行。有次来了个中年气派的男子,我听他喊老人‘爸——’,并责备老人不在家歇着。要过江来作践自己。我看,是江对面的吧。儿子说着,把东西往路旁的小车里拣。老人很生气,说:‘是不是给你们丢了脸?我到H市来作点事,活动活动筋骨,你们赶这儿来添什么烦!……你们能有今天,还不是我们跟着毛主席长征,打天下换来的?他儿子乖乖地站在一旁,不做声。老人又说,人活到老,要学到老,奋斗到老,奉献到老。怎能贪图安逸,坐享其成?’儿子喏喏,摆摆头由老人自便。儿子离去后,老人叹气不止,说,‘现在生活是好了,可人心好多像坏了的鸡蛋啊……’”
那中年妇女见我没说话,又唠叨起来:“今天要不是他儿子路过,他死后还无人收尸哩。”
我说,不会吧。如果我遇上,定会对待亲人一样为之送终。虽然对这个老头并不熟悉,他也让人琢磨!说着,心不由得抖动了一下,老人的身影再一次浮现眼前。安息吧,可敬的亡灵!
山风从山峰间吹过,太阳向山那边下落,大地上的万物拖着长长的影子,指向东边最深那片蓝色。光与影,橙色和蓝色在天穹过渡、交融,原野上小镇的灯火,或疏或密,也在与寂寥的雪地过渡、交融。在这和谐宁静的交融中,不协调的只有他一人。他木然看着窗外,楼影随太阳延伸,人影在灰白的街道上规矩地移动,没有别的影子了,哪怕一棵树——这里是苍茫的高原。
尽管是山里的孩子,但他和别的孩子一样,渴望故事,渴望色彩,所以他画画。家乡的雪峰、冰川、盐湖都与他“相看两不厌”,少年笔下的它们,雪、冰、湖,本质都是水,纸上那淡雅透澈的水彩,也是水,它们染上水的灵气,挂在山外城市的美术展上。
我用《独坐敬亭山》的语句,是因为少年和李白一样,有才华而孤独。县里唯一的高中,只有百来号人,他是这群人中唯一选择艺考的人。
一开始,同学笑话他是“王冕”,因为王冕不做官,他们认定他也做不了官,走不出大山。拿了奖之后,同学又说他是“走捷径”出大山,说“当画家比当做题家容易”,闲话多了,也传到山外,在镇上教书的父母不再支持他艺考,吵了几次,谁也劝不动谁。“不是不让你画,但以后靠画画谋生不稳定,我想你当个医生或者律师。 ”拗到最后,孩子坚持己见,结果他的文化科成绩不再“好看”。
离群的孩子啊,我说,你也很孤单吧?
他说,他不在意,自己小时就是马背上的孩子,那是牧群中的孤独,学校里是人群中的孤独,没有这孤独,或许自己就不会在意远处的风景,画不出喜爱的作品。
高二时,来了一位支教老师,虽不教美术,但他很年轻,又是以大城市里来的,因此思想开放些,老师把喜欢的唱片带进山里,学校又让他把少年的画带出去参赛,两人很快熟识起来。
“你画得是真不错,等路解封我就带出去。”老师和他在学校里围炉聊天,大雪纷飞,离少年则上高一已过一年多,寒假,支教老师和他都住学校宿舍——但两人都快回家过年了。
“你爸妈什么时候回来?”老师问道:“学校放假他们就去打零工,今年冬天冷,我们家的羊冻死了好多。”
他忽又发起狠来。“不想回就别回,少俩人骂我还能清净点儿。”老师凑近去安慰,手中的画却被一旁的炉火燎到,熏出一团乌黑的斑块。
那是一幅关于山脚下盐湖的画,舒朗的蓝天下是庄严的雪山,湖边有洁白的盐块,老师不住地道歉,赶回宿舍把自己珍藏的唱片送给了他。老师的行李比本人先一步寄回家过年,老师答应过年回来就把自己的唱机给他。少年托着一摞唱片和他本来要参赛的画回了家。
原野上的溪流开始出现融水,滴漏一样,约定的春天到来了。那位支教老师被调走,他把唱机寄出去,却迟迟没有回音。高二过半,艺考已经不远了。
少年依旧被笑活,依旧参赛,依旧获奖。每次获奖,他都会抓起电话,对着另一边的父母愤愤地宣读奖状上的字,再冷冷地骂上几句就挂断,十几通这样的电话里,父母从没有说话的机会。其实,父母和孩子都明白,电话亭的话费不便宜。
高三,他终于无暇去打这种电话,他在学校中不舍夜地备考——这学期是艺考,再下个学期是高考。他不止一次地从题海或者颜料浮中探出头来,看看教室外的风景稍微哭上一会儿。眼泪落下,山上积雪也厚起来。学期末,父母又接到一通电话,儿子听说他们今年又不回家过年,又骂上几句,然后说一句:“我明天就艺考了。”父亲回了一句“哪还管得了你,你只给咱丢脸!”这次,是对面挂的电话。少年虽然无数次告诉自己,下学期高考才会哭得多,但这冬天的夜晚的电话亭里,是他哭得最久的一次。
孤单的孩子啊,我问,你也很委屈吧?
他说,他看得出,父母已经不反对了,牧群里的犊儿会长大,会走自己的路,老的那群没了管的力气,只是护犊之心不变。
直到夏天,渐暖的高原上才有了绿色,暑假,我难得有空,能来偏远些的地方旅游,少年骑马向我迎来,指着后面的一匹马招呼我上去,不多久,我来到他画中的盐湖边。在这里,他把他的故事中我不知道的部分讲述了一次。他告诉我,九月他就可以去他期盼的美院了,这将是他第一次走出大山。他告诉我,自己去大城市有些不安。真是充满喜悦的烦恼啊,我想。
“勇敢的孩子,”我说,“不,勇敢的少年啊,到那里,你不会再孤单了,所以尽情追逐你的梦想吧。”
我忽地又记起了什么,从背包里拿出一个方方正正的东西:“上年我着急送填错地址,还好收件人给退回了,真是抱歉。”
“没事没事,还有,老师,这幅画我要送给你。”
我接过画,呆坐在原地:这是那幅被我弄黑的画!我细细端详,面前的景和画已经和谐地交融:舒朗的蓝天,庄严的雪山,洁白的盐块,还有应季加上的,地上的白色花毯,最显眼的,是湖中间的一棵突兀的树,挂着黄色的果实,这是把斑块改出来的。
他也坐了下来,和我一起望着明镜一般的盐湖:“老师,还记得那棵唱片吗?里面有一首叫《柠檬树》的,虽然我现在还没听过,但唱片贴纸上的字给了我灵感。”说着,他用手指了指背面,我翻过去看,上而写着:
这是我的故事,我把它画成画
画中有棵盐湖里的柠檬树
有永远不化的霜
柠檬树啊多孤单
柠檬果啊多咸酸
吸越喝越渴的盐水
结越吃越饿的果实
挨越熬越冷的风雪
望若即若离的远方
柠檬还是想去别处看看
它把自己的梦想涂得金黄
告诉自己他不只属于故乡
“故事是我的,画是你的,老师。”过了一阵,他的父母乘巴士回到家,原来今天也是他们放假回家的日子。车上,他们看见儿子的身影,就在山下的湖边。见面,他们相拥,彼此竟不约而同地抽泣着说出 “对不起”!
黄昏,我们找到好的位置生起篝火,畅谈到深夜。这里只剩我们,还有火焰欢跃的影子,在这个位置,小镇就在我们正前方,望向高原悠远的天空,那繁星的光其实是它们多年之前发出的,我想会不会有颗距离正好的星,让少年看看三年前的光芒。和地上的灯火一起,这星光也倒映在湖中,它们交融,照在少年的眼中,格外明亮。
光和影之间是什么?
她又梦见自己变成一尾鱼,栖在黑油圆滑的石块上,四周十分安静,明媚的阳光穿透澄澈的水,水面有树枝般分叉开来的波纹,像是裂开的冰块纹路。她不知在寻找着什么,拼命向前游、向下游,阳光愈来愈薄,粼粼波浪化成巨大的汹涌的水流,穿过光影交界,她忽然醒了。
天已经大亮,窗帘上绣的百合花随风忽起忽落,外面是遥遥的车声。她脑子里仍然是梦境的画面。等她回过神,同桌已牵着她的手走在上学路上,她讨厌别人牵她的手,用力拽回。
同桌冲他笑了笑,跟上来,不停地说着班级上新发生的趣事。她这聒噪的样子,令她想起十岁的自己。
十岁那年暑假特别热,蝉鸣声格外吵,但小孩子是不畏炎热吵闹的,太阳还未落山,便三三两两聚在空地上跳绳。她新搬来的邻居家有个安静的男孩,其他小孩在玩闹时,他总是闷在房里弹琴,像专门给游戏伴奏似的。她似只轻巧的兔子跳过皮筋,额前碎发扬起又落下,尚灼人的阳光有些刺眼,她下意识地偏过脸,却看见他站在3楼阳台望着他们,稚气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他是转学生,和她同年级,每天早上她刚打开门,他经常恰好边系着红领巾边走出来,两人淡淡的问个好,一前一后隔了两米远的距离走着,直到进了校门,没什么话。放学时他准时回家,她玩心收不住,总是找借口,打扫卫生出黑板报老师拖课,十分钟二十分钟也好,偷偷跑去玩。期中考试她考得并不理想,母亲命她跪在竹凳子上,头顶着一盆水,边揍边骂:“别人从来都是准时回来,不用补课不用人催促,考了个第一,你呢,还敢玩?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每天去哪里疯了!考这么个丢人的分……”她哭的厉害,跪不稳,水洒了又洒。他跟着他妈妈过来劝的时候,地板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让他给她补补就好,别打坏了孩子。”他妈妈心疼地看着眼睛红肿的她。
自那以后,他和她一起上学,又一起放学,走过树影斑驳的小道,穿过一条小巷弄,回家。除了吃饭和睡觉,她都跟着他。
“当当当”,他拿着钢笔敲了敲桌面。她直起身子,有些心虚的别开目光,对这个领了母亲大人钧旨的小老师,说不怕是骗人的。
“你初中要读哪里?”他没头没尾的问了句,她“啊”了一声,想了片刻,不确定地说:“一中吧……”说着小心翼翼地瞥了瞥他的脸。
“那就好好努力。”
她的成绩慢慢上去了。小升初考试结束后,他跑到她家告诉她两人都被一中录取。
那年暑假,他去了奶奶家住,两个月都不见人影。
高考进入了300天倒计时,所有人都如临大敌般紧张认真,仿佛前方是比生死未卜的战场还要恐怖的地方,不努力一定活不成,大多数人在高考面前确实做到了“拼命”二字。像她这般自习课还能悠闲地在草稿纸乱画的学生,屈指可数。
同桌推了推厚底的眼镜,伸过头来:“你在画画啊?画的真好!”
她笔尖一停,恰勾出鱼尾巴的下孤线。密密麻麻的计算公式下面画了一尾摇头摆尾的鱼儿,水草是招摇的衣带,水波下光影重叠。
“你学过画画?这鱼真好看。”
“没有。”
“可惜了。”她重新把头埋进题海中,又重复道,“画的真好。”
画的真好,她一恍惚,又听见那时候他对自己说,画的真好。
“没学过,光和影能处理得这么棒,你很有天赋啊。可惜了。”他道,“画的真好。”
小升初暑假结束他回来时,长高了许多,已经能和她平视。他带回几张写生,她看了十分吃惊:“你还会画画?”
“嗯,学过。”
她在新买的笔记本上画了一只蹲在花影中的兔子。他看了很惊讶,问她:“你不是没学过画画吗?”
“是啊。”
“画的真好,可惜了。”
春天在雨水中染绿,太阳一晒,这些绿色很快生成郁郁葱葱的夏天,知了的叫声响起的时候,高考也近了。
开战之前的氛围极其紧张沉重,每个人都恨不能一天多出几小时读书,又恨不能明天睁眼就是高考后。周日学校里也是人来人往,自习的同学坐满了教室,偶尔有轻微的讨论声,像是拂过书页的羽毛,不惊扰旁人。
初中毕业的那个夏天。他的妈妈亲自登门邀请她和他一起去海边露营。
她知道肯定是他的主意。
他们一行三人,坐了三小时的车来到海边。夏日灼人,可天气越热,海浪翻滚得越是热闹,大海越是开心活泼。她迎着风赤脚跑,跑到海水里,一波一波的浪迎着她,海天辽阔,她终于感受到没有束缚,一切都是自由喧嚣的,如果可以,她要一头扎进水里,畅快地游,欢快地喊。她感激着他和他妈妈。他拿了顶帽子朝她走来,她不接,拉起他的手飞快地跑,沿着沙滩追着鸟,飞快地跑,沙子细细软软的,裹住她的脚丫子,他们的脚印没能在海浪中留下,他们的笑声很快被海风吹散。
他已经比她高了一个头,她拉着他,像是拽着一只落地的大风筝,呼啦啦,呼啦啦,也许跑得再快些,风筝就可以飞起来啦。
回到家后,她悄悄地在草稿纸的最后一页画了一只无人放飞的大风筝,海水在她的笔尖翻涌,水下一条小鱼朝着海面游去。
高考前一周便放了假,书是看不下去的,母亲难得不再念叨,她约了同桌去逛书店。即使阴天也是闷热异常,她们在书店里徘徊时,她偶然发现了本漫画书,拿在手里看了又看,却不敢翻开。
“你也看这个呀。”同桌凑了过来,“连载了七八年,听说今年要完结了。”
以前他和她一起追过这部漫画。作业写到脖子酸痛,他们就坐在阳台边上说话,聊追的漫画更新到了哪里。她把书放了回去,有些出神。
她想起初三暑假的最后几天,他家不停地放着哀乐,她在哀乐声中哭着睡、哭着醒。她想起他躺在医院里,一动不动,他就在那里,可他不在那里了。学生游泳溺水的事每年都会发生,但无论如何她都不会料到,这种事会发生在自己的青春里。那些本该是传闻里的悲剧,突然活生生、血淋淋,出现在她的世界里。
她总是梦到自己变成了他,他是一条鱼,从阳光往黑暗处游去,每每游到光影之间时,她便会惊醒。她曾想过,他应该会再长高个五六厘米,那时候她就得仰着脑袋看他了,等高考完了,她可以去打暑假工,然后和他再去海边玩,他们可以报同一个城市,或者同一个省份,总之不要离得太远了。所有这些,到最后,都只存在于她的想象中。
她拼命地把自己藏起来,远离人群,独自待在石头的阴影下面,即使游动,也是朝着深渊。
可光一直都在的。
同桌和她都如愿考上了理想的大学。她的母亲终于舒了一口气,拿出积攒已久的钱,对她道:“和她去海边玩一次吧,你不是一直想去旅游?”
她把钱推回去,笑了笑道:“我和她商量好了,不去海边。下星期开始我去打工,然后报个绘画班。”
那晚,她梦到他拉着自己一直往海里跑,入了水后他变成一尾鱼,绕着她游了两圈后,朝海底摇尾而去,穿过光影,渐渐消失。而她把头探出了水面,阳光正好,天空中有高飞的纸鸢。
这是一个美丽的小镇,五彩斑斓的蝴蝶随处可见,有趣的是,这个小镇的蝴蝶特别多,也是非常养眼的。因此,这个小镇被冠上“蝴蝶王国”的美称。
戴安娜是个天真活泼的小姑娘,自幼生活在小镇上,她最喜欢和蝴蝶一起玩了,总是追着蝴蝶跑,用网捕捞蝴蝶,再给他们放走……
“戴安娜!你又去抓蝴蝶了!”戴安娜的妈妈在阁楼里喊着戴安娜,“你有这闲工夫不如来帮我打扫一下!家里乱的嘞!”
小姑娘从院子跑进家里,依依不舍地和手中的蝴蝶挥手告别,又跑上阁楼,开始她的碎碎念:“妈妈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一只蓝色的,翅膀特别漂亮的蝴蝶,它还飞到我脸上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想亲我一口,或者说想待在我身边……”当然,戴安娜妈妈并不想听她的碎碎念,放下一句“记得把阁楼扫一扫”就出去了。
“真没意思,每次都是我扫。”虽然嘴上很不情愿,但是戴安娜还是乖乖的拿起扫帚打扫阁楼。这个小阁楼有一扇窗,刚好能看到戴安娜家的院子,这还是戴安娜第一次注意到呢,院子里花儿开的正艳,仔细一闻,还能闻到幽幽的花香,许多蝴蝶围着花儿飞来飞去,戴安娜哼着小曲儿,手中的工作也不紧不慢地进行着。
突然,戴安娜瞥见院子里的树挂了一个白白的东西,小女孩心中的“警笛”响起:“这树是生病了吗?”“怎么有个白色的东西,天呐!”
戴安娜顾不得手中的工作,跑下院子,又大费周章搬来一架梯子,爬上去一看,是一个长长的两头稍尖的白色东西。抱着好奇的心理,戴安娜用手戳了戳它,有些硬邦,“该不会真的生病了吧,树结石?”小姑娘连忙去问妈妈:“妈妈,我们家的树是生病了吗,怎么会有白色的石头啊?”
戴安娜的妈妈先是一惊,随后恍然大悟:“哈哈哈哈当然不是啦,你个傻孩子,那是蝶茧,你天天和小蝴蝶玩,你还不知道吗?”
戴安娜的脸有些红,声音也小了:“我这不是一直追着他们跑,没注意嘛……”
当天,小戴安娜就做了一个重要决定:好好照看院子里的蝶茧!
一天……两天……戴安娜一有时间就趴在阁楼的窗户上看着院子里的树:“不是说那里面有蝴蝶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见到啊。”然而妈妈总是耐心的说:“别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必须有个等待的过程。”
时间一天天过去,也不见得那蝶茧有什么大动静,戴安娜愈发着急。这一天,她又搬来了梯子,将蝶茧小心的取下,带回自己的房间里。
房间里亮着一盏小灯,光亮充斥整个房间,戴安娜小心的将蝶茧放在桌子上,又拿出消毒好了的小刀一点一点划开蝶茧。
蝴蝶自是很容易从茧中出来,但是它的翅膀软绵绵地挂在身体的两侧,不能飞,没过一会儿,就奄奄一息了。
天真的戴安娜哪里受得住这样沉重的打击,哇哇哇的哭着跑到妈妈面前,连话都说不好。
在妈妈的盘问之下,戴安娜支支吾吾的说出了事情的经过,妈妈忍不住笑,原来,破茧时的痛苦挣扎是蛹变成蝴蝶必须经历的过程。通过艰苦的工作,它才可以完全发育,张开翅膀,在破茧后飞翔。
戴安娜抹干泪水,点点头,收拾好房间的残局后,又真诚地向小蝴蝶道歉。
经历这一切的小姑娘特意做了好多个告示牌挂在小镇上,上面写着:蝴蝶破茧中,请勿打扰。
那天晚上,戴安娜做了一个梦,是她和一只特别特别美丽的,扑着闪亮翅膀的蝴蝶一起玩耍……
在克罗地亚北部,有一个贫穷的小镇名叫诺安镇。当地居民以畜牧业为生。而沃夫利斯是诺安镇最富足的农主,他们经营着一个几千亩的农场,当地居民大多在其农场工作。他们家有三个孩子——大哥马尔科,二哥赖斯,三弟阿诺德。
他们家的农场有许多仆人,所以从小到大他们三兄弟几乎没怎么干活。他们三人整天无所事事,特别是马尔科,逃课,欺负同学那是一样都没落下。对于马尔科,老师和父母都对他无可奈何,任由他胡闹。马尔科自己也认定他只是一坨烂泥。正当他继续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时,家庭突然的变故给了他当头一棒——瘟疫导致他家的大部分牛羊都死光了而且还要面临巨额的医药赔偿。
一夜之间,他们从百万富翁变成欠一屁股债的农民。他们三兄弟都辍学了,而父亲沃夫利斯也受不了那样的刺激,整天用酒精麻痹自己,企图在酒精的世界重获快乐。父亲每天都醉熏熏的,干什么提不起精神。他想通过卖了仅剩的几只羊来还债,奈何镇上的居民已视他们为罪人,不愿意光顾他们。
他们深知在诺安镇已经待不下去了,为了生计,他们举家搬到了距离诺安镇30公里的查斯顿镇。在查斯顿放羊的马尔科的亲叔叔保罗把他们一家安顿好之后,沃夫利斯与保罗便拉着马尔科去集市上卖羊。
保罗走在前面,给他们介绍查斯顿的情况,马尔科和父亲则牵着羊在后面跟着,点头回应着保罗。不知不觉便走到了集市。
集市上可真热闹:年轻的姑娘,花枝招展;健壮的小伙子,驱车拉货;慈祥的老人,耐心地讲解;可爱的小孩,穿梭在人群中。卖货的吆喝,买东西的讨价还价。
集市上的人的目光一下子被马尔科他们吸引过来,一群人纷纷上前围观。他们大多都是只观看,没几个是真正想购买的。想买的那几个人看他们听他们是外地口音,打算坑他们一把,出比均价低1倍。这个价钱对于沃夫利斯显然是不可接受的。他决定不买了,刚准备走,却听见马尔科的肚子不争气地敲起鼓。马尔科嚷嚷着说自己饿得快不行了。是啊,他们也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想到这,一股突然其来的饥饿涌上心头。
沃夫利斯只好皮笑肉不笑地转过身来,说:“成交。”在得到钱后,他们便买了些面包回了家。
他们一家幸福地啃着面包,脸上洋溢着春天般的笑容。生活虽不如意,但是他们觉得一家人在一起就足够了。沃夫利斯去了当地的一个工厂工作,母亲蒂娜靠给富人家当保姆来解决生计。
而马尔科也收敛了许多,不再像从前那般任性,他有时也会去农场帮父亲工作,减轻父亲的工作压力。但是父亲酗酒的毛病依然没有改变,母亲多次劝阻仍不改。
在十月的第一个星期,沃夫利斯连续几天感到胃胀,心悸,但他并没有把它当回事。终于在一天夜里,突发心肌梗塞去世了。一层阴影顿时笼罩住了马尔科一家。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转找苦命人。他们要面临的是生活的压迫,精神的摧残。仅仅只靠母亲那点钱是无法支撑开销的,马尔科于是决定去工作。
马尔科顶替了其父亲的工作。
傍晚时分,马尔科牵着羊去到距离查斯顿2公里的草原放羊。他在草地上躺着,任由羊吃草。舒适的草地,清新的空气,温暖的太阳,却不能让他产生睡意——他并没有从父亲的离去中走出来。他只能躺在草地上发呆。他想念父亲了。
那天天黑得特别早,以致于马尔科发呆的半个小时的功夫天便伸手不见五指。马尔科两次尝试离开草原,却都回到原来的地方。
偌大的草原只有一个人,一只羊,除了羊时不时叫一声,几乎没有任何声音。
马尔科感到十分寂寞,思念父亲的情绪再次涌上心头。这次他忍不住了,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徜徉在广袤无垠的大草原,一片冷清,天空飘荡着莫名的淡淡哀愁。
他只好与羊作伴。他抚摸着羊毛,向他倾诉着他对父亲的思念以及对未来生活的恐惧。羊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马尔科睡着了。他感觉到一只熟悉的大手在抚摸着自己,令自己感到温暖,他睁开眼一看 ,是父亲。父亲说:“孩子,别怕。纵然生活有多不如意,都要勇敢地去面对它。你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点小事击垮不了你的。在以后没有我的日子里,你一定要好好生活!”说完便缓缓消失在草原中。马尔科边哭边拉,父亲依然没有回头。“啊”一声,马尔科醒了。原来是梦。
他抹去了眼角的泪水,找到了回家的路。
从草原回来以后,马尔科变得更加勤快,得到老板赏识,工资加了不少。经历了这么多后,在之后的日子里,马尔科还是时常遇到很多困难,但他并没有退缩,他时常想着那天梦里父亲说的话,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两年时间,马尔科从一个叛逆的少年蜕变为一个有担当的家庭顶梁柱。
生活还在继续着……
一个村庄,远离的城镇,地处偏远的山区,就是我的家。
住在这的,大多是老人和留守儿童。我的父亲就在这开了一间小卖部。
除了进货和小卖部的打理,他仍然要承担家里大部分的农活,渐渐的,他脸上的皱纹多了起来,整个人也苍老了许多,他一天不如一天的身体也是令人担忧。
不幸的是父亲不久便病倒了,小卖部只能由我去打理,我按照他说的将物品上架,人渐渐多了起来,大半个村庄的人都来这里采购物品,小卖部门前瞬间被挤的水泄不通,你一件他一件,柜桶渐渐的被钞票塞满,看着这火爆的生意。我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愉悦,第一次“上任”便有如此好的收成,我由心的敬佩父亲,直夸他有商业头脑,将钱交给父亲后我对未来生活更加充满希望。
进货的日子快到了,父亲将钱递给我,并给我列了一份清单,嘱托我明早一定要按照清单上面的东西买,我接过钱,数了数,发现和前两天的收成没差多少,我想应该是父亲糊涂给多了,我便按照自己的感觉拿了一部分,将剩下的钱悄悄的塞回父亲的床头。做完这一切,我便早早的睡去,心想自己经商头脑一点不比父亲差。
天还没亮我便出门,沿着破败的山路一直走,好不容易到了县城,找到了那个集市,我将东西找齐以后交给老板,瞟了一眼那里标注的价格,竟惊奇的发现和家里小卖部里卖的相差无几,有的甚至一模一样,我带的钱肯定是不够了,我便将数量多的商品拿少,虽然波折,但我还是完成了采购。拿着货物,就往家里赶,路上一个个问题从我脑海中蹦出:一样东西就赚几毛,有的成本出售,费那么大的功夫进城进货,赚的还少,这是为了什么呢?
到了家,放下东西,正想进房找父亲问个明白,一进门,正见他坐在椅上,黑着脸,身旁放着一沓钞票,没等我说话,他便大声质问我:“你为什么不按照我说的,偏偏自己打小算盘,你知道买少了东西造成的后果是什么吗?”。我一肚子委屈:“不就是少赚点吗,反正本来赚的就不多。”我不想和他多争辩,于是跑去小卖部给物品上架。
人还是合往常一样多,“5块钱的纸巾买回来,又五块钱卖出去,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正在心里埋怨着,又有顾客上门,我回头去找她要的厕巾,结果发现早已卖完,她着急的跟我说,她家的厕纸已经用完了,遇到这种情况的还不止她一个,几个阿公阿婆在小卖部门口,向我询问已经卖完了的货品,面对他们必须的生活用品,我不好推辞,只能答应他们明天早上来取。
这是一个难得的不用早起的一晚,我是真的想好好的睡一觉,但是想到他们没有必须品的一天,我又于心不忍,还是决定向父亲拿剩下的钱,为他们再买进一次货。我紧紧的攥着钱,抵着刺骨的寒风,不敢有一丝的差错,谁料在返回的途中,竟下起了雨,我脱下外套紧紧的裹住那些东西,微微弯下腰,将他们抱在胸前,单薄的衬衣很快就被雨水打湿,我打起了寒颤,头重脚轻的感觉,让我走路一晃一晃的,我真想扔掉那些东西,一走了之,但我还是走回了村里,到了小卖部门前,我亲手将那些东西交给了他们,他们满脸笑容,但这可都是一些日常的物品,都能令他们如此满足,他们热情的向我致谢,这是我从来没有体验过的感觉。看着空空如也的货架,瞬间恍然大悟;父亲早已对乡里人需要的东西了如指掌,开这间小卖部的目的也是为了方便乡邻们,从没想过要赚钱。
小卖部没有名字,想到父亲的初衷,那它以后就叫利民小卖部。
漆黑的夜空,像浸透了墨汁。细雨飘零的云层缝隙中,透出点点红色绿色的灯火。那是在高空夜航的运输机,从云层中掠过;夜航灯就像红绿的流星,一纵即逝。
少年天佑迈着懒懒散散的步伐,淋着细雨回到家中。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很晚回家了。天佑抬头望去,家里的灯还没熄,母亲还是老样子坐在窗边等着天佑。桌上的饭菜已经凉了,天佑瞟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不听母亲的唠叨,捂着耳朵一头扎进了他那凌乱不堪的房间,锁上门,窝在被子里。
17岁,本来是读书的年纪。天佑没考上高中,辍学在家,母亲给他找了份工作,可惜天佑想着法子的逃工,到处溜达去玩。父亲自从跟母亲吵架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如今单靠母亲瘦弱的身子撑起整个家。房子虽然很小,但母亲却十分用心的打理。
一天,天佑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一样,终于肯主动和母亲说话,母亲的脸上露出孩子般的兴奋,放下手中的事情,紧紧握住他的手,抬头望着他说:“佑佑,你终于肯出来见见妈妈了,有什么不舒服的吗。”天佑深呼吸一口气,小声的对母亲说:“能不能给我点钱,我想买本漫画。”这是天佑第一次像母亲要零花钱,他把头低了下,盯着自己无处安放的手,心情很是紧张。母亲欣喜的神情又沉了下来,脸色变得死灰,紧紧握住的手也松了下来,温和的语气变得严厉:“你已经17岁了,高中没考上,工作也没有,天天就知道看这些无聊的东西,给你找了个工作,你又逃工……”话说到一半,天佑变不耐烦地转过身子,用脚使劲踢了旁边的饭桌,捂着耳朵冲进了房间。桌上的花瓶也因那一脚给摔了下来。母亲看着碎了一地的花瓶,气不打一处来,只能打着自己的手来出气,处理了烂摊子后,便又匆匆忙忙的赶去工作。
过了一星期,天佑耐不住漫画的诱惑,眼见希望无果,于是便萌出了偷钱的想法 ,这是他第一次干这事,内心忐忑不安,确认母亲不在家后,蹑手蹑脚的溜到母亲房间,小心翼翼地打开床头的抽屉,映入眼帘的是各种颜色的零钱。我拿几张,应该不会被母亲发现的吧……到时候我再还给他不就是了。他刚伸进去,手却迟迟拿不出来。内心道德在谴责他。额头上冒出丝丝冷汗。“叮铃铃”突然的门铃声让他吓得够呛。他急忙躲在了床底下,听声音才知道是上来送报纸的。天佑悬着的心落了下来,他抬头望向墙壁,偷钱的想法也在这一刻灰飞烟灭。墙壁上挂着是他小时候的照片,以及他五年未见的父亲。墙上记录着他小时候与父母各种各样的时光,那时候的他还没有像今如此堕落,自从父亲走后,家里的景况越变得不好,天佑也逐渐放弃了自己。
他默默地关上了母亲的房门,看着整洁的屋子,冰冷的内心居然有了一丝触动,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又溜出家门走到书店门前,眼巴巴的望着柜台那几本漫画,心中很不是滋味。偶然间,有一家人来到书店,来买书的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男人的脖子上还坐着一个三岁大的小男孩。他们和店主有说有笑,看来是店主的老熟人。眼前这幕温馨的景象,他不妨又回忆起了从前,在那个幸福的日子,他的家庭又何尝不是这样呢,如果当初父亲没有和母亲吵架,自己又会变成什么样呢。天佑把自己酿造的一切过错全部推给了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却从来没有反思过自己。他害怕承认现在的自己。他一直对母亲抱有歉意,却从来未付诸过行动。
这一次,天佑很早的回到了家里,肚子已经开始咕噜咕噜的叫,他在屋子里大声呼喊着母亲,却迟迟没有听到回应。明明母亲这时候应该回来了,为自己准备好晚餐,然后坐在窗边等着,之后再训斥一通……不对,母亲去哪了,不过她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我再等等……哈哈……这次是她迟到了。天佑内心安慰着自己,盯着墙上的时钟转了一圈又一圈,六点,七点,八点……已经比他回来的时间还晚了。他担心母亲出了事,失去了父亲后,他不想再失去母亲了。他一股脑的冲出房门,在街上到处打听着母亲的下落,问了路人,问了邻居,去了母亲之前工作的地方,卖菜市场。把母亲会去的地方翻了个遍,就是没有见到母亲……他如同走失的小孩哭了起来,灰黑的夜空中,细雨绵绵,在雨的哀曲里,消了她的颜色,散了她的芬芳,消散了,甚至她的太息般的眼光,丁香般的惆怅。他任由雨水浸湿自己的头发,习惯性的走到他最喜欢的书店门前。就在这时,他瞪大了双眼,母亲竟然在里面,母亲打伞准备出来,正好看见了在淋雨的天佑。母亲撑着伞跑到天佑面前,以为天佑又溜出来玩,但这次她却没有责骂天佑,而是从包里拿出了一个东西。“生日快乐,佑佑!”“这是不是你想要的漫画,我多接了几个单子给你买的!如果不是这本的话,我找店主退了,你选你喜欢的。”天佑在一天的忙碌中忘记了他的生日。天佑紧紧把漫画捂在怀里,内心暖暖的,跟着母亲回到了家。
第二天,天佑早早起了床,做好了早餐后又跑了出去,来到了自己工作的地方,这次他没有选择逃工,靠自己的双手拿下了人生的第一桶金。工作到晚上后回到了母亲身边,得意洋洋的展示了自己的成果,将埋藏在内心深处的歉意说了出来。屋檐下,绽放着两个美好的笑容,也是一个温暖家庭的开始。
故事发生在另一个世界,两千年前,各国之间纷争不断。这个国家的名字现今已不可考,只是在这个国家陷入绝境之时,一位魔法师献出了生命,建造了“绝境之墙”。而这位魔法师的后人自然而然的担当起了守护“绝境之墙”的责任。
千迟是这位魔法师的后人,他年仅十四岁,就与他的父亲担当起了守护者的职责。他作为全家唯一的守护者直系继承人,他从小就开始跟随他父亲学习魔法。
当然,在任何事物上都有激进派与保守派。千迟的父母分属两派,他的母亲希望不能缩在这么一个小国里,应该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而他的父亲认为外面的世界有很多危险,有许多未知数。千迟从小就被父母灌输不同的思想。因此,他的立场始终无法坚定。而父亲为了让千迟成为守护者,与千迟母亲离婚,将她赶出家门。但母亲仍然偷偷地写信给千迟灌输激进思想。
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母亲偷偷给千迟写信的事还是被千迟的父亲发现了。
一天,千迟的父亲叫千迟来他的房间。千迟一听到父亲叫自己谈话,顿时紧张起来。他怀着不安的心情走到父亲门前。他轻轻敲了一下门,门内传来了一声:“请进。”
他轻轻推开门,只见房间内很暗,只点了一根蜡烛,父亲就坐在蜡烛旁,那微弱的火光不足以让千迟看清父亲此刻的神情。
千迟站在门旁,父亲并未让他坐下。千迟站了有一会后,父亲才缓缓开口:“千迟,最近‘绝境之墙’出现裂痕,只有守护者意志不坚定才会导致这样。当年的战争有多惨烈你也应该在书上看到过,当我们的国家陷入绝境之时,正是我们的祖先所建造的‘绝境之墙’保护了我们的国家幸免于难。如今外面的世界如何我们无法得知,敌人们或许仍然在外面等着我们。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教导你要意志坚定守护绝境之墙。希望你不要让外物动摇了你的意志。你走吧。”
“是。”千迟应一声后就离开了。到门外,他松了口气。随即他又紧张起来:父亲已经知道母亲偷偷给他写信了。
晚上,他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他无法坚定他的立场。思前想后,他决定去找母亲。
他用魔法偷偷溜出来,在黑夜的掩护下来到母亲的住处。
与此同时,他的母亲正在睡觉,听到有人敲门,顿时紧张起来,拎起魔杖才去开门。
打开门后,却是千迟。她让千迟进屋,问千迟找她有什么事。千迟坐了下来,向母亲诉说苦恼:“父亲发现了你给我写的信后找我谈话,他希望我好好守护‘绝境之墙’。但你一直和我说我们不能一直缩在这一个小国中,我们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父亲却说外面的世界危机四伏,我一直很矛盾,我该怎么办?”
母亲听后,笑着说:“矛盾总会是有的,人生中总有两难的情况,这时候就需要你做出选择。现在,就是你要做出选择的时候了。”
在数公里外的千迟家中,父亲正在千迟的房间里看着千迟母亲给千迟写的信。此时,“绝境之墙”上又出现了一条裂痕。
第二天,千迟早早的起了床,他来到花园,在这里,他能近距离靠近“绝境之墙”。他赶走了所有仆人,只有他自己在花园里。他不断念咒语,希望能够破坏“绝境之墙”,但他的魔法根本无法对“绝境之墙”造成任何一点伤害。就在他施展魔法时,他的父亲来了。父亲阴沉着脸,看着他。
千迟知道,他已经在劫难逃,但他还是要解释。正当他准备开口时,父亲制止了他。
只见父亲走到“绝境之墙”前,念了一个千迟不知道的咒语。念完后,“绝境之墙”向碎掉的玻璃一样散落。他们也终于看到了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是美丽的、和平的、欢乐的。人们欢声笑语,一个小男孩走到他们面前问他们从哪里来。
父亲看到小男孩后,笑了。他回答道:“我们从古代来,从墙里来。”小男孩没有听懂他在讲什么,又跑去玩了。
父亲走到千迟身旁,将手搭在他的肩上,温和的说道:“我刚刚念的咒语是用来解除‘绝境之墙’的,老祖宗早就预料到了未来的世界会不一样,是我错了。”话音刚落,千迟的母亲不知从何处冲出来,给了千迟父亲一巴掌,两人有紧紧相拥在一起。
千迟并没有理正在相拥的父母,翻过围栏,奔向外面的世界。
昏暗的房间角落,嫋嫋如同受伤的小猫般蜷缩,她将头埋入膝盖,泪水早已把裤腿浸湿。她打开手机,点开微信中那个被她置顶了的女孩的聊天界面,对话框停留在周五傍晚……
“妈,我要出去跟淼淼吃饭。”嫋嫋的语气僵硬生疏如对陌生人说话般跟母亲报备,母亲也只是不耐烦地点了点头。到了楼下后,嫋嫋深吸一口周围的新鲜空气,不知为何,竟有种逃离牢笼般自由的感觉。大巴车上,嫋嫋看着车窗外嘀嗒掉落的雨滴,耳机里的音乐恰好播放到“你还有遗憾吗,你敢不敢回答?”,要说遗憾,肯定是有的,可她的遗憾却不同于少女情愫下的爱,她的遗憾,更多的是没能有一个完好的童年。从小到大,嫋嫋从母亲嘴里听到最多的几句话便是:“你应该让着你哥,他是男孩子,男孩子更有力气,而且能传承血脉。”“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喜欢男孩子喜欢的事情呢?”当初,嫋嫋也会跟母亲争辩,也因此常常遭受母亲的毒打,最严重的一次——只因为嫋嫋不小心用树枝划伤了哥哥,便被罚两天不准吃饭。或许因为实在太苦,又或许是繁忙的工作将他压的喘不上气,嫋嫋便也不挣扎了,好似女生生来就弱于男生的概念已经狠狠地扎进她的心中。
天色渐渐沉暗,嫋嫋拂起衣袖将脸颊上的泪水擦干,走下巴士,想着即将见到自己打娘胎里出来就一起玩的好朋友,心情倒也好了不少。
嫋嫋的家乡虽是小县城,可美食街却总是香气四溢。两人走到儿时常常去的麻辣烫店,许多年过去,而那店却如同按了时间暂停器一般,仍是熟悉的老式霓虹灯,招牌也不同于其他的电子屏幕,或许是老奶奶怀旧,店里仍用着用木雕刻的精致招牌,坐到店内,老奶奶亲手用毛笔写的正楷菜单让嫋嫋莫名感到亲切。
淼淼自小爱吃辣,嫋嫋望着自己寡淡无味的骨头汤,想起以前小时候自己也想试试吃辣的感觉,却因妈妈偏爱哥哥,所以对于家境贫寒的嫋嫋家来说,已算昂贵的辣酱自然只能留给哥哥吃,正发着呆,淼淼便拿着加辣加麻的麻辣烫骂骂咧咧地走过来,嫋嫋侧头,看着因到处旅游而晒得黝黑的淼淼说到:“怎么啦,怨气那么重,哪个男的没回……”话还没说完,淼淼便塞了个鱼丸在她嘴里,皱着眉头嘟着小嘴抱怨道:“你可别提男的了,我刚环游中国完,准备随便找个工作应付家里人,刚去到公司,先是被一位面泛油光的男的上下审视,他盯得我不舒服,我也不是什么善茬,就问他盯我干嘛,结果这位大哥真是语出惊人,他说,这是科技公司,美女你来这干嘛?我心想,现在是二十一世纪吧,怎么还有人思想这么封建啊,但当时时间快到了,我就没理他。这种封建的重男轻女的思想怎么还不消失,烦死了。”透净的的窗户外是车水马龙的街道,五彩斑斓的车前灯经大小不一的水坑映射到嫋嫋长而翘的睫毛下面澄澈的眼睛,透露出一股清冷的气质,她轻微转头,看着面红耳赤、无比亢奋的淼淼,也只轻轻咬断口中的面条,冷静地说道:“这有什么,女生本就弱于男生,这是古往今来的道理。”或许淼淼心情本便不好,加上她性格耿直,听到好朋友竟还被封建思想束缚,说话也开始不经脑子,脱口而出便是在嫋嫋伤口上撒盐的话:“你母亲重男轻女也就算了,你在这种思想束缚下饱受折磨,怎么还能说出如此愚蠢之言,新时代女性是强大的,独立的,根本不存在谁强谁弱,我一直以为你早已懂得……”望见嫋嫋豆大的泪水滑落入汤中,淼淼一时慌了神,才知道自己说的话有多伤人,去挽嫋嫋的手还悬在半空中,嫋嫋就已经跑出门口,小县城的街道总是弯弯绕绕的,淼淼追到门口时,人也没了踪影。淼淼倒也不打算哄她,想着借着这件事,让这种恶心至极的思想彻底从她的心中拔根而起。
嫋嫋携着红肿的眼睛和通红的鼻子,回到家中,望着一如既往对哥哥热情而对自己冷淡的母亲,加上淼淼对她的刺激,也便有了故事开头压抑的场面。
淡绿色的信息通知在嫋嫋哭得昏天暗地时出现,她手抖着点开和淼淼 平日里一起畅聊的小天地,内容只有潦草的两个字——海边。
小时候,嫋嫋常与淼淼手拉手前往海边,她们在沙滩上赤裸着脚丫,边用沙子堆砌城堡,边诉说着少女时代的烦恼与秘密。所以,嫋嫋对此也是再熟悉不过了。
海边,只见淼淼穿着性感精致的泳衣,黝黑健康的肤色加上本就优越的身材,方框墨镜将她的浓眉大眼遮住却显得鼻梁尤为高挺。还未等嫋嫋反应,淼淼一言不合便将嫋嫋拉到更衣室。拿出手中糖果色的泳衣,低垂着眼眸对她说道:“昨天的事是我过于莽撞,但你也有不对的地方,我俩就算抵消了!快换上泳衣,我带你去玩!”嫋嫋知道她本来也没有伤害她的意思,只是性格大大咧咧罢了,于是低头笑笑便去换上泳衣。
嫋嫋生来内向害羞,虽常去海边,可从来身上穿的都是保守得不得了的泳衣,一向了解她的好朋友今日也不知怎的,竟给她拿了同款小吊带。嫋嫋虽生在海边,可皮肤白皙透亮,一米七的身高也让她的腿看起来纤细笔直,可她却因母亲打骂而致成的伤疤感到自卑,便不怎么爱将腿露出。这回的泳衣将嫋嫋身上的优点展现得淋漓尽致,不适应的嫋嫋扭扭捏捏地走出更衣室,好朋友倒也毫不吝啬,一见到就开始一顿花枝招展的地夸她,嫋嫋甚至开始害羞,耳朵也开始肉眼可见的变得通红,连忙制止道:“别闹!你要怎么带我玩。”“跟我走!”淼淼大手一挥走向海边。
浪花席卷,湛蓝的海水如同上等的玛瑙,正值盛夏,炙热的阳光将沙滩晒成热砧板,两位少女跳入海中,享受冰凉清冽的海水在身上游走的快感,生来熟悉水性的俩人如同挣脱枷锁的美人鱼,在水中欢笑嬉戏。淼淼将嫋嫋带到一辆水上摩托旁,不等嫋嫋推辞,便将其拉到车上,帅气地开启发动机,伴着轰鸣声,二人在海面上驰骋,浪花偶尔接触脚踝如同掉落的玉玺碎片,海鸥在天上盘旋,凌乱的碎发被少女稚嫩的手拨开,耳边是充斥着刺激与自由的风声,“你看,我们正在享受着古代仅有男性骑马所能感受到的自由热烈之感,那当代女性又何常弱于男性呢,我们也可以穿着大胆,展现自信,又何必自卑呢,我们生来勇敢独特,我们也有同等的权利为自己、为女性发声。”淼淼充满灵性而铿锵有力的声音,将一切嘈杂掩盖,径直走向嫋嫋心中,是啊,为什么不呢,为女性发声,为因不戴头巾而被活生生打死的妇女,为在短视频中穿着正常展示自己厨艺却被辱骂穿着暴露的少女,为所有死去的女婴,我们生来赤裸,满怀恶意的是他们。
五年后,嫋嫋身着红色短裙,原本自卑害羞,深受重男轻女迫害的她,磊落大方走上辩论场,作为一位小有名气的辩手,她正振振有词地诉说着从古自今女性遭受的不公,她用坚定的语气号召着,号召女性变得勇敢,男性学会尊重,她坚信有一天男女平等能够真正实现。
一袭红裙的勇士们,正在改变世界。
阴沉的天幕缄默不语,只以几抹寂寥的乌云回应——毫无热情的冬季啊。网课上,老师响亮的声音,就像汹涌的浪拍击海崖,却不像寺庙的钟,抚平内心的浮躁。男孩枕着脑袋,侧着身子,望着屏幕,眼底的困意似要溢满眼眶。悠悠地,无形中迷雾蔓延开来,困意化作一种意念,撩逗着他的心绪。他试图捕捉那遥远又微弱的声音,迷迷糊糊地被侵入身体的睡意俘获……
忽地,震耳欲聋的声音从窗外传来,闪电划破穹顶,裂开了狭长的口子。他陡然一征,思绪中断了,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猛然发现下课了,“啊——开学就要升学考了,完全集中不了精力?”他急得直跺脚。
男孩是一名六年级学生,照常来说,本该寒假结束后就开学了,谁料到,新冠肺炎来势汹汹,时间仿佛禁止了,学生们都居家上网课。
响雷过后,是细雨,它飘渺在光阴浩瀚尽头,在夜阑人寐时,述说着岁月易逝,编织着无数心绪——怎么连夜晚都煽情,连细雨都刻意。男孩沉闷地趴在桌上,像蔫巴的小草,了无生气。他害怕这种感觉,害怕在悬崖上无法抓住仅一颗的稻草,害怕对于一切美好,即使竭尽全力追求过后,也得不到释怀和心安。他面对所有的不确定性,害怕极了。
“喝杯牛奶吧。”妈妈温柔地拍拍他的肩膀,把一杯热气腾腾的牛奶递到他手上。男孩捧着一杯暖意,存储的“害怕”夺眶而出。妈妈看着他沮丧的神情,似乎知道了什么,微笑着说:“你还记得鹰吗……”
那是在疫情前,他们一家去北京,在长城上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画家在画鹰。在北方特有的干燥湛蓝的天空下,苍劲古朴的长城默默地蜿蜒于群山之上。画家在白布上泼墨挥毫。长城上,风起,吹拂老人如雪的鬓发,鼓动每个人的衣襟。老人挥动那墨迹未干的鹰旗,雄鹰振翅远飞,欲破空而上。阳光照在大地上,也照在猎猎作响的鹰旗上。一瞬间,男孩感到一股热血冲破冰层,一种压抑许久而不得终的力量冲破禁锢:苍穹、阳光、长城、老人、长风、鹰……
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鹰,却是最为震撼的一次。
偶然一次机会,男孩在纪录片上看到鹰的巢穴。那只是一个粗陋的石坑随便搭上几根粗树枝,其余一无所有。那时,男孩的眼睛亮了,深邃的眼眸隐藏着“历遍人间山海不算妄想”的年少轻狂。后来,男孩看到南方一种艳丽的鸟精致而温暖的窝时,他想到了北方的鹰。不知为什么,他看向鹰时,总觉得鹰的身上有一种冷峻而直入人心的力量。他明白鹰不需要巢穴。它从不躲避风雨。它是天地间飞翔的精灵,高傲、敏锐、汹涌、无畏,永不留恋巢穴的温暖与安乐。
窗外,雨停了。男孩醒来时,已是第二天的清晨。原来,他昨夜听得太累,睡着了,妈妈把他抱到床上,他做了一夜的梦,梦到风吹落了他一身伪装,他忆起充满生命力量、使人热血沸腾的雄鹰,悟出勇于挑战、拼搏、超越,才是生命力量和意义所在。
至此,网课上多了一个活跃的名字。当黎明穿上白衣时,它总能看到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和似机关枪般不知疲倦张合的双唇:当黄昏喷出薄膜时,它看到一只只羸弱的笔芯抵不住一道道题的折磨,躺在了垃圾桶的怀抱里:当月光吻遍人间时,它总能看到一个男孩独自享受漫长的黑夜。每天他都坚定地对自己说:“你可以的!”
时间是最好的答案,他考上了本市最好的初中,收获的不仅仅是最后那个可以看得见的结果,还获得成就感,见证了自己的成长。男孩走在黄昏下,绯红就这样在指间徘徊,映衬着夺目的成绩单,缠绵成美丽的风景。
在男孩的记忆里,那一年,黄昏跋山涉水如约而至,整座城市被覆上一层绯红。
为什么自古以来,陨石砸中人类密集区的次数这么少?若我们设此事件为事件A,那么P(A)=陆地总面积/(地球总面积*人类活动区域面积)约=5.71%。所以,《你的名字》中砸向系守镇的那颗彗星的分核,最终也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嘛……
——题记
一、泷鄜与璒珑
玩过“和平精英”不?知道“信号圈”不?若在泷鄜镇,你早就崩了。这里几乎与世隔绝,用陶渊明的桃花源形容这,准没错。能抵达这个镇的公路只有一条,而且站在公路的路边上,甭想看到一辆车,只是卷地来的风偶尔吹起几片枫叶罢了。
正是因为人迹罕至,才留得泷鄜镇幻境般的美景。登上镇旁的狐丘,在那里可以领略全貌。倘若向东边望去,密密麻麻地,坐落着一间间用木头搭的小屋,那是居民们的家;倘若向西望去,一望无际的山丘,它们大多是红色的,茂密的枫林占据了一排的山;倘若向北,是一个圆形的大湖。先前说的屋子与山峦,都绕着这个湖。湖很大,像是天空的眼泪,湖映着天,让人觉得,湖就是天。这不,云儿还在里头飘呢。
“璒珑,你今天的发型好好看!”紫萱惊诧地叫道。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位十五岁的少女,名字叫璒珑。她长得虽然没有仙女那般闭月羞花,但也算是同龄女孩中比较出众的了。
“是吗?那我以后就绑这个发型了吧!”蹬珑摸了摸头上的红色发绳,笑道。
“简直堪比女明星了,要我说,刘亦菲都没你好看。”紫萱仔细盯着蹬珑看了一番:“我都快要被迷倒啦!”
“呃呵,算了吧……”璒珑苦笑了一下:“快走吧,要迟到了……”于是,她们加快了步伐。
咱们来说说璒珑吧。她可以说是典型的留守儿童,父母外出打工,好久才回来一次。在她的印象里,她的家,就只有她的外婆,她,还有她的妹妹璒玲。因此,她很内向,不常和别人说话。她最喜欢的事,就是躺在湖边的草地上,望着深邃的星空发呆。而就是这样一位少女,成了这个故事的主角。
二、泷鄜的秘密
“人都到齐了,那我们出发吧!”班主任点完名后,便让大家上了大巴车。璒珑她们班今天要去拜访泷水神寺,了解有关这个小镇的故事。在这个小镇的少年少女们过了十五岁,都要去泷水神寺参观,什么原因不清楚,毕竟已经是约定俗成的事了。
泷水神寺离得很远,在湖边的鄜山山脚。全镇就这一个神寺,据说寺里记载了泷鄜镇的由来,是个很神圣的地方。
同学们排成一排,依次进入。那映在树丛中的寺院,杏黄色的院墙,青灰色的殿脊,全都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璒珑排在队伍中间,前面是紫萱。
“哎;你说这种地方吧,多少有些封建迷信的成分,我看啊,听听就好。”紫萱扭过头,俏皮地笑了笑。
澄珑没有回答。进入神寺以后,她不知为何有种奇怪的感觉。走过漫漫长廊,两壁是年代悠久的壁画。略微褪色的朱红依旧,诉说着源远流长,诉说着万世无疆。看着神寺里的壁画,她竟忍不住碰了碰。
“不可以摸哦。”班主任提醒道。
璒珑一愣,立刻缩回了手,跟着队伍继续往前走。
到了神寺主厅,同学们围成圆圈坐下。站在中间的,便是神寺的第七代传人也是神寺的负责人,宫本茂。她大概七十来岁,已近杖朝之年,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她用拐杖敲了敲地面,清了清嗓,便开始了关于泷鄜的故事:
传闻每隔五百年,就会有一颗彗星撞向地球。这颗彗星会有个名字,而这个名字也会在人类中出现。因此,那个人与彗星有着十分特殊的联系……
当彗星撞向地球时,会找到那个与它名字相同的人,向她奔去并与她融为一体,成为天上的一颗芒星。而与彗星融合的那个人,我们称之为“芒星之子”,也就是“献身者”。
五百年前,彗星“龙夫”撞入地球,一个叫泷鄜的十五岁的少女为了不造成人员伤亡,得知自己的身份后,孤身一人来到了一个远离尘世的地方,与彗星相撞。后来,他的亲人们找到她“献身”的地方,发现陨石坑已经成为了一个圆形大湖,每到夜晚,湖中央都会映着一颗明星。于是,他们在这里定居下来,给湖起名为泷水,小镇,就叫泷鄜镇……
三、彗星,名为灯笼
老太婆唠唠叨叨讲了几个钟头,讲完时,已是晌午。同学们向宫本茂告别后,便排好队准备出去。就在这时,宫本茂抓住了璒珑的手,说:“这位姑娘,你过来一下。”
璒珑有些恍惚:“啊?我……”但还没来得及反应,已被宫本茂拉着走进了一个小房间。
“你手背上的疤是怎么回事?”宫本茂仔细端详着璒珑的手:“这是一道奇怪的疤,形状有点像……彗星?”
“不,这不是疤,老奶奶,这是胎记。” 璒珑笑着解释道。
“这是……胎记……胎记?”宫本茂眉头一皱,声音颤抖着。
“发生什么事啦?您没事吧?”璒珑有些不知所措……
“你听着,小姑娘,听了我刚才讲的故事了吗?我们的祖先泷鄜,据说她手上也有这种胎记,所以……”
“所以我会被彗星撞?老奶奶,传说不一定是真的。”璒珑笑着说。
“不,你错了。”宫本茂一脸严肃:“我是神寺的传人,祖辈说的,不会错的。至于神寺每年都会来一批十五岁的少年少女,就是为了看看有没有‘芒星之子’。当然,五百年来,还没有发现。”
宫本茂顿了顿:“我注意到,你对神寺里的壁画很感兴趣,外加上你这胎记,令我有所怀疑。”
看着面前这位老奶奶如此认真,璒珑也开始有些将信将疑:“那我可能是‘献身者’?”
“对。但也没准是巧合,世上有这种胎记的人也不少嘛。但有一点你得清楚,‘芒星之子’在‘献身’前会经常感到口渴,并且会身体觉得很热。这点绝对不会错。当然啦,名字也要与彗星相同。所以,几率很小。”
璒珑这才松了口气,心里暗自思忖:这种东西,听听就好……
与此同时,在国家天文观测站:
“站长,刚刚观测到一颗彗星,经过地球的那一天,一定很靓丽!”
站长走过去,看了看彗星的图片,说:“给它起个名吧,就叫……灯笼。”
四、命运
一个月后,璒珑早就把在泷水神寺发生的事忘得一干二净了。
“姐姐,你又把水都喝完啦!这几天你怎么都这样啊,渴死我了……”璒玲拎着空水壶,嘟着嘴,生气地对璒珑说。
“可是我很热,一热我就想喝水,这什么天气,真是没完没了。”
回到学校,紫萱高兴地奔向璒珑:“听说今天可以看到彗星哦!”
璒珑自然是很兴奋:“真的?那我们吃完晚饭后去狐丘看彗星吧!一定很好看!”
听说晚上可以看彗星,泷鄜镇的居民们自然也是兴奋得不得了,毕竟这种事情可是百载难逢啊!很快,这件事就在大街小巷里传开了,人们纷纷相约在狐丘上看彗星。
璒珑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到了晚上。等她和紫萱到时,狐丘上已是挨山塞海,张袂成阴。全镇上千号人都聚集于此,等待彗星的到来。
漆黑的夜空,是如此的深不可测,毕竟少了蓝天这块幕布,所视即是浩渺宇宙。突然,一道蓝光划空而出,这蓝光前头迸发出依稀红光,就像灯笼一样,点亮了漆黑的夜。彗星划过天际的那一刻,那就像,就像梦幻的景色一般,那真是无与伦比,美到极致的风景。它拖着蓝艳的礼服莅临人间,它的华丽出场令人惊叹。
“快看呐,彗星来啦!”一个小男孩指着蓝色光晕喊道。人们不约而同地抬起了头,人群中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很快便被这奇丽的景色所折服。
“不好了,站长!‘灯笼’的运动轨迹在近地点突然改变了!再这样下去,这彗星将会砸在……泷鄜镇的狐丘!”
“什么?!还有多久会撞上?”站长飞奔到屏幕前。
“五分钟,来不及了。”
正当狐丘上的人们沉醉于美丽的彗星时,应急广播突然响了起来,尖锐的鸣笛声响彻天际,打破了这宁静而又瑰丽的夜晚。
“这里是国家应急救灾中心,泷鄜的观星爱好者们,彗星‘灯笼’将在五分钟后撞击狐丘,请赶快撇离!重复一遍,请赶快撤离!”
人们先是一怔,再次抬头,发现彗星正直奔他们而来!整座狐丘乱作一团,呼喊声,哭声不绝于耳。人们争先恐后地逃离孤山,但五分钟的时间,又能够做到些什么呢?他们深知,今日必将葬命于此!绝望席卷了全镇人民。
“这颗彗星叫什么来看?”璒珑边跑边问身边早已手忙脚乱的紫萱。
“叫,叫灯什么来着……哦,对,灯笼!”紫萱就连声音都抖得厉害。
灯笼!璒珑一惊,在泷水神寺的一切在她脑海里被重新唤醒。看来,宫本茂说的都是对的!自己就是所谓“芒星之子”!不然,连天文站都无法预测的事情怎会发生?
“愣着干嘛,跑啊!”紫萱大喊道。
“紫萱,你还记得‘芒星之子’吗?放心,你们不会有事的。璒玲就拜托啦!”璒珑说着,飞身跨上一辆自行车,向逆着人群涌动的方向疾行。
“璒珑!”紫萱顿时明白了,但早已望不见璒珑的背影,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只看见一条红色发绳在风中隐约地飘着……
“不会让你们死的,绝对不会……”璒珑使尽她的力气,向西边的大荒原骑去:“‘灯笼’,朝我来吧,我才是你要找的人,我才是你的宿主!命运这种事,由不得人,但若只牺牲一个人来换取全镇人的性命,可以说是改变命运吗……”
她就这么拼命的骑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路旁的景物飞速向后倒退。终于在她看不见小镇的地方,她停了下来。她累了。她下了车,拖着疲惫的双腿,一个趔趄倒在身旁的草地上。待她翻过身,向天看去,只见滚红的巨石向她袭来……
“无所谓了,这不就是‘芒星之子’的职责吗?我终于发现,我是这么爱这个小镇,这么爱这个世界……”她笑着,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顺颊流下。
初闻之时心便动,悦动一音心随牵。
初识之日心亦动,星芒一面身随伴。
心动身静有九日,九为极数结羁绊。
奈何此世注孤星,月下一过彗星灭。
“呯!”彗星终于砸下,发出了巨大的声响。
五、后来的事
那天之后,泷鄜一带下了三个月的大雨,一直没停,灯笼坠落的那个地方,形成了一个大湖。也是那天之后,天上多了一颗尤其闪亮的星,鉴于这次天文奇迹,天文学家们给那颗星取名为灯笼星。
这次事件并没有造成极大的损失,由于彗星在狐山上空几千米处突然急转弯,砸向了泷鄜西边的荒原,人们所知道的,也不过是知道一位叫璒珑的少女在避难时失踪了而已。
一个秋日的夜晚,紫萱找到了那个陨石坑形成的大湖。在湖的中央,映着璀璨的灯笼星。
“璒珑,我昨天梦到你了。”
话语轻落一瞬,轻风又起,湖波荡漾。
为什么自古陨石很少砸中人群密集区?在现代生活中,陨石坠落时,会有机关发射导弹拦截。但归根结底一句话:哪有什么岁月静好,只是有人为了他人负重前行。
——后记